魏徵突然冷笑,驚得樑柱間棲着的玄鳥振翅亂飛。
老諫臣的笏板在掌心轉了個圈,終究沒有戳破那套說辭。
當年征王世充時,他親眼見過侯君集是如何把傳國玉璧塞進箭囊的。
房玄齡的白眉在晨光里顫了顫。
三日前清點戰利品的戶部郎官,正是在高昌王妃的妝奩夾層里,發現了本該呈送皇後的于闐玉梳——此刻那玉梳正躺在侯君集嫡女的閨閣中。
太極殿突然靜得能聽見銅漏滴答。
長孫無忌摩挲着袖中密函,想起暗探昨夜送來的畫押供詞——某個裨將招認,是侯君集親口許他們"各取三日"。
供狀上的血指印,此刻正在他袖袋裡發燙。
龍椅上的李世民忽然抓起案頭鎮紙,玉麒麟在掌心硌出紅印。
二十年前玄武門下的血誓猶在耳邊,如今這曾為他擋箭的脊樑,竟在龍袍下佝僂成貪婪的蛇。
戰場上獲取的財物的確不足,完全可以通過分配高昌投降後留下的財富來補足。
這種事情只需要一份緊急奏報送往長安,皇帝自然就會批准的。
然而,侯君集卻沒有這麼做。
“原來如此。”
皇帝神情放鬆了一些,搖了搖頭轉向一側的李承乾平靜地說:“太子,不是想要問什麼嗎?
陳國公表示他只是出於對士兵的考慮,在軍隊中略有鬆懈,你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