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至德望着太子蒼白指節,忽然想起三日前太醫院報來的脈案——那上面硃筆勾勒的"心悸"二字,此刻正在燭火中明明滅滅。
......
朱雀大街雖人流如織,戴至德卻依然不斷鞭策馬車快速前行。
秦懷道坐在另一邊,忍不住勸說道:“你稍微慢一點,不用趕得這麼急。”
“必須抓緊時間。”戴至德一臉嚴肅地側過身,瞥了秦懷道一眼後,重新注視前方:“因為再過半個時辰,太醫令就要下班回家了。”
下班回家,他們正是要去等待謝季卿下班後再談事情啊?
秦懷道正想開口說什麼,但忽然間他明白了什麼,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嚴峻起來。
崇教殿內,一隻不足兩寸的船形銀塊被隨意放置在桌上木箱邊緣。
李承乾微微抬起目光,望着戴至德詢問道:“這枚銀塊似乎並非私人工坊所鑄,做工顯得頗為粗糙。戴大人,請詳述此物是如何獲得的?”
李茂、杜荷、賀蘭楚石以及秦懷道等人分列兩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戴至德身上。
“微臣奉命前往太醫令謝季卿府上贈送新年禮物,不巧當時太醫還在班上未歸,因此我代其夫人將禮物送入庫中,在移動一旁箱子時意外發現了裡面藏有十枚相同的銀塊。
起初並未多想,後來意識到這些銀條缺口處特有的痕迹與之前雍州府於鳳陽縣查獲的案件相關銀塊一致。”說至此處,戴至德自己的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眾人聞言皆是神情莊重,直接忽略了戴至德口中“偶然”、“儲藏室”等字眼,眼神全部定格在這幾枚可疑的金屬製品上。
“按理說謝季卿應該不會有足夠的實力影響一位禁衛軍指揮官。”
李承乾輕輕搖頭,轉向戴至德進一步提問:“那麼現在可以確定是誰把這些銀塊送到了太醫府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