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可是你做的這些本就是在禍害百姓，你完全就是跟自己的初心背道而馳！”
“那什麼是順從初心？”徐清反問道，“難道要這天下的好官都守着一個像是鐵一樣的規矩寸步不讓，用自己的血肉去阻擋那貪墨的巨刃，手無寸鐵地去反抗那些當權者嗎！”
“是不是非要天下好人都死絕了才算是真正的以身殉道？！愚昧不堪！”徐清指着盧肇罵道，“這個世界上就是因為有太多像你一樣的愚昧不堪者，幻想着用一種純潔至高的理想去拯救萬民於水火，殊不知，你們連自保都難！”
“江南水患死了那麼多的百姓你在哪裡？東南沿海倭寇暴亂當地的百姓被折磨的民不聊生你又在哪裡？！如今科考改革，無數的學子被擋在一個叫做門第的大門之外，而你！就算是死在那科考場外，振臂高呼這世道的不公，最多也還是被人們當做一個讀書讀傻了的人來充當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你就要犧牲那些無辜的人嗎？”盧肇質問道。
“誰無辜？！他們無能，就不無辜！誰不無辜？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就是該死的！這天下的道理要是論起來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我只知道，現實世界有現實世界的法則，人想要活得好就不能守着書上的東西死磕！想要正道就是要有人犧牲！我問你，倘若今天死我一人，天下的百姓都要受益，那麼我問問你，這些人作為獲益者又憑什麼在需要犧牲的時候說自己一句無辜？！”
盧肇被徐清一句句反駁的啞口無言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徐清深吸一口氣，轉頭看着那一方小小的窗戶，他閉上眼睛感受着陽光灑落在自己臉上的光與熱。
“這骯髒的牢房裡，一樣有純潔乾淨的陽光。而這一方乾淨的陽光，也一樣會灑落在髒亂不堪的牢房之中，這世界也是如此。黑與白交織，陰與陽雜糅。若是一味的只要至陽至白，那麼也一定就遠離的至暗至陰。反之亦然。若是一味的躲着至黑至陰的東西，你同樣會離至陽至白越來越遠。”
徐清說完，重新坐在了地上，再沒有看他們一眼。
盧肇從刑部出來後，一連幾天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