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遲衍吸了吸鼻子,已經沒有異樣。
明井然抽出一張紙巾,說:“過來,我幫你擦擦。”
遲衍聞言伸過脖子,微低下頭。她眉梢睫毛都掛着水珠,劉海也濕噠噠地貼在額頭上,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宛如清水出芙蓉。
明井然剛把她額頭上的水擦乾,就突然撲上來抱住她。
遲衍被她撲得後腰抵上洗手台,不緊不慢地張開雙臂承接住她,笑道:“喲,明老師,你冷靜一點。”
明井然是由始至終都太過冷靜,這會兒才紅了眼。遲衍知道她是在心疼擔心自己,但看到她眸光濕軟咬着紅唇的模樣,不由得反過來心疼起她。
這麼說著,卻已經伸手箍住她的後腦勺,壓着她的頭吻上自己的唇。
明井然踮起腳傾身伏在她身上,遲衍迎合著她,像一節被壓彎的竹枝,二人交疊的腰身彎曲成漂亮的兩道弧線。
遲弈推門而入時,兩人正吻得像一對乾柴烈火。
明井然的唇驟然離開,像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慌亂。
遲衍的雙臂仍勾着她脖頸難捨難分,不禁不滿地嚷嚷:“你這人怎麼進來不敲門啊?!”
遲弈看看公共衛生間門上的女士圖標,裝作不認識地退了出去:“不好意思,走錯了。”
明井然睜大了眼,從遲衍身上下來,吃驚地問:“遲總?”
“嗯,我在。”遲衍風情萬種地向後撩了撩劉海。
“誰叫你了?”明井然一把將沒個正形的某人從洗手台上拉起來站直了。
“嗐,人都走了,”遲衍伸長脖子朝外望了望,又脈脈含情地看回明井然的眼睛,“我們繼續。”
氣氛被人打斷再難回去,明井然彷彿還在為剛才被人撞破的事懊惱,拘謹地說:“別了,這裡會有人來。”
遲衍氣呼呼地鼓着腮幫,這時手機進來一條短信。
遲弈:【過來,我在最上面的消防通道。】
遲衍:【遲總,別這樣,讓人看見了不好。】
遲弈:【那就別讓人看見。】
“誰找你?”明井然問。
遲衍掩飾道:“我一個遠房表妹,早戀被班主任抓住了,家裡人把她痛罵一頓,現在哭得要死要活找我訴苦呢。”
明井然說:“哦,那你多開導開導她,讓她下次小點心。”
遲衍:“……好,我這就去給她打電話。”
遲衍上到五樓,在那裡看到遲弈。
她穿着一身得體的西服西褲,但是垂頭喪氣坐在樓梯上,長腿越過三級台階悠閑地撐着地,手肘支在膝蓋上,手裡轉着手機。
遲衍關上沉重的防火門,一步跨到她身邊坐下,搖着她的手臂嗲嗲地撒嬌:“遲總~~把人家叫來了怎麼又不看人家一眼?”
遲弈沒力氣配合她插科打諢,只漫不經心地挑起眼尾睨着她,一句話爆殺:“你平時不是挺拽的嗎,竟然被明井然壓在下面?”
遲衍臉色陡變:“你壞人好事還敢提?”
遲弈說:“好的,我不提。那讓我來看看你。”說著,她就伸手鉗住遲衍的下巴,把她的臉扳過來仔細端詳。
遲衍又不正經起來,扭着頭作嬌羞狀:“遲總~別這樣~會讓姐姐誤會的~~”
遲弈見她臉上確實沒受傷便放下心來,接着嫌棄地鬆開手,皺緊了眉:“這麼愛演,我送你出道去演戲啊,你想演什麼?我安排你和明井然演雙女主電影都行。”
遲衍用肩膀撞了她一下:“遲總~你真會說笑,咱們的關係是能擺上檯面讓大家知道的嗎?”
“……”遲弈黑着臉,“能不能別叫我遲總?”
再聽一次這聲音都要對這個詞PTSD了。
遲衍咬牙切齒:你最好讓所有人都別這樣叫你。
“行了,”遲弈站起來,“事情都辦完了,我走了。”
遲衍也站起來,幫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好歹也真是個什麼總的,灰頭土臉地會讓人笑話。
遲衍問她:“大姐不會再被人討論了吧?”
遲弈點頭:“嗯,通稿已經發出去了,一個無關痛癢的明星緋聞到了明天熱度就散了。”
“那你怎麼還不高興?”遲衍問。
遲弈露出消沉的神情:“姐姐把我拉黑了。”
遲衍:“……”這她也沒法兒安慰。
二人離開,防火門重新關上,樓梯間里恢復短暫的寂靜,過了半晌,有腳步聲從樓上傳來。
梁綺雯從頂樓下來,目瞪口呆。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遲衍。
導演一行人帶着花束和果籃到明井然的休息室來見她。
“給我的?”遲衍手裡捏着三個紅包,一沓是一萬,導演總共給了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