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啊。”
“那我也去。”
平淡到極致的對話,但陸懷聲好像知道方譯姜為什麼要說愛她沒結果了。
第40章 柔軟的唇貼上來。
按照慣例,音樂節都在晚上開,白天里約定好了要一起去的四人就先各自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
方譯姜去公司,陸懷聲竄回家去不知道幹什麼,川錄閑則出門往那家早餐店去了一趟。
原本唯因是想跟着她去的,但是被她以保護顧客隱私的原因拒絕,於是唯因只能乖乖待在住地里。
從住地往那家早餐店的距離不遠,川錄閑走個十分鐘就到了,她到的時候才是上午九點半,樹上的蟬吱哇亂叫,店裡的人還坐得滿滿當當。
她看了老闆幾眼,然後就走遠幾步挑了個樹蔭坐在花壇上。
許是到了點兒,她剛坐下就有一群老頭拿着小馬扎小桌子在她面前下起了象棋,她湊過去看,在沒忍住出聲之後被按着下了不知道多少場。
上午十一點,太陽毒辣起來,在川錄閑下了多少場就贏了多少場之後她的肩膀被輕輕一拍。
她回頭,看見是早餐店的老闆,隨即便把手邊的一摞零錢一收,喜滋滋地揣進褲子口袋。
“謝了啊,下次還來。”
她沖給她送了錢的老頭們一揮手,身姿瀟洒地跟在老闆後面去了早餐店。
“老頭的錢你也賺。”老闆讓她坐下,自己去給她倒了一杯水來放在她面前。
現在將近中午,早餐店裡自然是沒了人,川錄閑先抬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臉上牽起笑看着老闆:“您知道我什麼錢都賺的。”
“那怎麼不收我的?”
“不想。我這人行事看心情。”
川錄閑臉上笑容不變,視線卻在對面的老闆身上落定。
老闆姓陳,叫陳蘭,今年不過四十來歲,卻滿頭白髮,皺紋滿臉,看上去說有六十都會有人信。丈夫早亡,十幾年前獨留下她和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便撒手人寰。
陳蘭堅韌,這麼多年一個人把女兒拉扯大,又從農村到了大城市,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女兒上好學校,甚至還憑着這店子在南島付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
女兒也爭氣,川錄閑知道她的時候她正應該在南島一中上高二,聽陳蘭說上次月考又是年級前十。
南島一中是南島數一數二的好學校,南島一中的年級前十可以說是隨便挑國內的好大學,說一句未來可期不過分,
但可惜,川錄閑知道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川錄閑沒見着她的死狀,聽說是從樓頂摔下去的,二十八樓,想也知道摔下來之後不會好看。
川錄閑是被陳蘭請來的,為的是見女兒最後一面。
見着了,相擁而泣了,天人兩隔了,也知道女兒是怎麼死的了。
是因為消失不了的校園霸凌。
具體原因川錄閑不知道,因為她們母女二人相擁而泣的時候她並不在旁邊聽,只知道在這之後,陳蘭日日去警局,每每等上訴。
這滿頭白髮就是在那個時候熬出來的。
所幸最後找到了兇手,這日日夜夜的糾纏和不講理總算沒落空。
這單生意按常理來說要收上幾十萬,陳蘭等來川錄閑的時候已經準備賣房子了,但到最後,川錄閑吃了她店裡的一碗餛飩,退了她付了的定金。
然後說了聲再見,走了。
今天是兩人的第三次見面。
“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陳蘭望着她。
川錄閑收回倒退的神思,目光從往事之間回返,她輕咳一聲。
“我來就是想告訴您,您女兒的轉世,在昨天已經出生了。”
“她……這次的命好不好?”
“好。”
“一生平安嗎?”
“一生順遂,無禍無災。”
“會受苦嗎?”
“命裡帶福,苦難無緣。”
聽見這樣的回答,陳蘭放下心,她重重呼出一口氣,眼眶中溢滿了淚水。
“那就好。上輩子成了我的女兒,苦已經吃盡了,這輩子就該做個快快樂樂的小女孩兒,被所有人寵着,護着,高高興興過完一輩子。”
頭頂的風扇還在轉,轉動時發出輕微的響,對於陳蘭的話川錄閑不置可否,只等到陳蘭抬手擦了一滴淚,她站起身。
“我也沒什麼事了,就先走了。”
“這馬上要到中午你不留下來吃個飯?我正好買了牛肉,家裡還有蝦,或者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去買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