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唯因踮踮腳。
旗袍小姐笑得真情實感了一些:“您的運氣真好,我們老闆今天正好在的。”
這半年簡直就是一部“消失的老闆”,每天都有人問老闆在不在,每天都回答“不好意思,我們老闆今天不在店裡。”,其實何止一天,老闆已經半年沒來過了。
今天這兩位屬實運氣有點太好了。
聽見回答,許泉先驚喜地“哦”一聲,再掏出手機,邊打字邊說:“那我告訴我朋友一聲,讓她趕緊飛過來。”
“需要我幫您叫老闆上來嗎?”
“這倒不用,你告訴我她在哪兒就行了,我還是挺想看看讓我朋友堅持每個月至少來兩次的人到底長什麼樣。”
發完消息,她把手機握手裡,看着唯因:“我們看看老闆有多驚為天人。”
“噢噢,好。”
唯因機械點頭。
旗袍小姐回答:“老闆現在應該在大堂,二位聽見鋼琴聲了嗎?”
“哦?”許唯二人對視一眼。
聞言,側耳去聽,果真聽見鋼琴聲從一樓傳來,留聲機關掉了,空氣里只剩悠揚的琴鍵躍動的聲響。
很莫名的,唯因有一種預感。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里的一秒鐘之內,她的小腿有些顫慄。
荒謬嗎?是很荒謬的。可是合理嗎?也是很合理的。
“那我們現在下去。”許泉笑着說。
“好,好,我們、我們現在下去。”
舌尖也在發抖,唯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如果,如果是真的,那她不應該是高興得蹦起來嗎?
還是說她在害怕期望落空的那一刻。
會落空嗎?唯因恍惚着站起身時想。
旗袍小姐把門打開,走在前面領着二人下樓,越往下,耳朵里的聲音就越清晰,彷彿是在耳膜上彈奏,冰涼的指尖會拂過面龐,溫軟的雙唇會含住耳垂,演奏者讓她的低吟為她添色。
許泉問唯因說喜歡聽鋼琴曲嗎?唯因先搖頭,再點頭,最後說,抱歉,你剛才說什麼來着?
她耳朵在今天聾掉了,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鋼琴聲了。
好糟糕的一件事。
快要下到一樓,旗袍小姐停住,說下面人有點多,兩人可以就在這裡聽或看,末了再說了一句抱歉,老闆在的時候店裡人就會很多,見二人沒什麼需要的,便先走了。
兩人依言站定,目光往人群中心望。
大堂里有一架鋼琴,其實不太顯眼,只在邊角,想必只是為了做裝飾,剛才進來的時候也沒看到有人去關照它。
但現在那架鋼琴是中心。
或許要說是它的演奏者是中心。
從樓梯看過去只能看見演奏者的背影,白西服,長發,在琴鍵上的雙手是如玉一般的質地,除此之外,看不見其他。
許泉說一句好可惜,靠上欄杆給朋友錄視頻。
唯因搖搖頭,很輕地搖搖頭。
不可惜的。
因為她還看見,在漆光的鋼琴上,放着一朵被人折下的紅山茶。
為她折的紅山茶。
第89章 我的女人你也敢肖想?
一曲終了,合上琴蓋,人群散了半數,川錄閑伸手把那枝山茶拿在手裡。
側方一個女生向前邁兩步,靠在鋼琴邊說話:“川老闆終於回寧北啦?”
許泉“哇”一聲。來這麼快。
唯因往嘴裡鼓氣,雙腳往下扽扽。
“嗯?”川錄閑抬頭。
眼前女生一身薄絨黑白小格紋半裙套裝,腳下一雙貓跟鞋,手肘掛一隻CHANEL的cocohandle,波浪大卷披肩長發,妝容正式,唇上是磚紅色的口紅。
左手拿一副墨鏡,目光炯炯地看着川錄閑。
不認識。川錄閑收回視線。
“你肯定不記得我了,我們就見過一次面,還是好久以前。那我就再自我介紹一下?”
不管川錄閑想不想聽,女生歪頭笑着看她:“我叫時歡,今年二十五歲,寧北人,寧北美術學院畢業,做室內設計的,自己有公司,家裡也不差錢,好了,差不多就這些,噢不對,少了一點,我應該能算是這家餐廳的終極會員了,我每個月至少來兩次。”
說著話抬起右手兩根手指比了個“二”,晃一晃,接著說:“你知道為了誰嗎?”
川錄閑輕輕推開琴凳,起身要走。
見好不容易見了第二面的人要跑,時歡趕緊跟上她的腳步:“為了你呀~川老闆怎麼連個微信都不肯給,連全名也不告訴我,你之前說你是喜歡女生的呀,雖然不是說是個女的你就得喜歡,但你好歹看看我,我長得也不差,包里也不缺錢,哪裡差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