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是坐火車還得等。”小葛先生說,“我開車,最多一個小時就到。就別客氣了。”
盛情難卻,程幼雪只好上了小葛先生的車。
路上,小葛先生問題不斷,程幼雪一一禮貌回應,不給對方任何遐想空間。
但俗話說,裝睡的人是無法叫醒的,小葛先生鐵了心想追程幼雪,小貝在一旁聽着,都佩服小葛先生臉皮的厚度。
送到民宿門口,小葛先生跑下來給程幼雪開車門。
他想加程幼雪微信,還拿溝通工作做借口,程幼雪只得把話說的不能再明白:“葛先生,您的抬愛,我很感謝。但我工作就是工作,不會夾雜其他的。”
小葛先生張張嘴,程幼雪微笑着又說:“當然,如果您覺得我們‘x’不行,想要取消合作,也是隨時可以的。煩請您那邊這兩天回復我一下就好。”
如此,給小葛先生所有的退路都堵得死死的。
小葛先生敗興而歸,程幼雪和小貝進了民宿。
不遠處,周述看見這一幕,臉色很不好。
他並未看到小葛先生的失落,只是看着程幼雪的一顰一笑,再看看她追求者開的豪車,內心五味雜陳,準備好的一肚子話,又咽了回去。
周述在樹下徘徊不前。
恰好負責工程實施的趙隊給他打來電話,說有個情況得他親自過來看看,周述又只得先去忙工作了……
回到民宿的程幼雪叫上七七,三人開了個十分鐘短會。
等情況都交待清楚了,小貝說:“姐,聽說這邊有一對特別有名的銀杏樹,咱們去看看嗎?也找找靈感。”
程幼雪一頓,回道:“我有些累了。你們先去看看吧。”便回了房間。
可回去之後的她也並沒有得到安寧。
當她無事可做的時候,周述就像空氣,無孔不入。
程幼雪對着手機發獃,幾次點進去,又退出來,弄到後面,韓惜打進來電話時,她都是秒接。
“你在守着手機嗎?”
“……”
程幼雪清清嗓,站到窗檯前看向外面被夕陽染得發黃的草木,說:“沒有。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我明天十一點到廉城。”韓惜說,“你就別接我了。”
程幼雪說還是接一下,反正她也得給自己多找點兒事做。
韓惜見她堅持,也沒再拒絕,又問:“咱們回國在哪個城市落腳,想好了嗎?”
程幼雪差點兒就要答海城怎麼樣?
話到嘴邊,她又自嘲地笑笑,什麼都不確定,什麼都不知道,衝動什麼?
她早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了。
“等你來了再商量吧。”程幼雪說,“也得聽聽小貝和七七的意思。”
“行,那明天見。”
掛了電話,程幼雪對着手機又發了會兒呆。
她知道周述這些年沒變過電話號碼,只要她撥下去,就可以聯繫到他,聽到他的聲音。
只是撥通之後,說什麼呢?
程幼雪嘆口氣,她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想去外面轉轉。
她漫無目的地在小鎮里走,從黃昏走到傍晚,走着走着,走到了茜茜她家的
小賣部。
小賣部前面,就是周述住的旅館。
程幼雪停下了腳步,茜茜看到她,邀請她到茶攤喝茶。
她謝謝茜茜,坐下後,身後的攤位也坐下了人,是三個女孩,看起來年紀都不大,二十齣頭的樣子。
其中有一個穿着水利水電工程七局的安全馬甲。
由這個女孩起頭,她說:“我勸你們別打周述師哥的主意了,不會有結果的。”
*
周述跟着工人們深入到開鑿內部,勘測土質強硬度。
出來後,難免灰頭土臉,趙隊遞去毛巾,問:“怎麼樣?按原計劃能行嗎?”
為求穩妥,周述請趙隊麻煩工人們再往裡挖挖。
“還挖?”趙隊皺眉,“這就夠深的了。”
周述堅持。
趙隊無奈,只好和工人們說,今夜怕是得拉晚了。
大家都不容易,周述作為建議者,肯定也得留下來和大家共進退。可他心裡掛着事,盒飯沒吃兩口,人總出神。
趙隊瞧出來了,想問問怎麼了?
話沒出口,工人這時候來彙報,說照着周工說的位置又挖了半米多後,土壤里的水分真增加了。
這是個重要參照,知道這個了,後面再開展地下工程就能省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