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津洲匆匆忙忙趕到面試教室時,沉寂的氛圍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他有些懵,沒摸清楚頭腦,卻也一眼就看到教室最後排的新任副主席。莫名覺得這位副主席的個人氣場,跟臨時有事沒發準點參加招新面試的主席靳宥司,相差無幾。
他收回視線,交代在場的各位:“面試馬上就要開始,大家稍微笑一笑,別整那麼嚴肅,咱們不是把人趕走,是請人加入。”
該說的說完了,招新面試也正式拉開帷幕。
隨着一個接一個的新生進入教室做自我介紹,在場的學生會成員們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沒察覺到教室後門走進來個頭戴棒球帽,穿着一身黑的人。
他在一開始就已經鎖定一處空位,進入教室後沒有絲毫猶豫的來到了最後排,坐了下來。
柯愫澄原本正專註的刷着短視頻,察覺到旁邊座位來了人,她只瞥了一眼,而後漫不經心的繼續玩手機,似乎並不意外,又或者壓根兒沒看清楚這人長什麼樣。
見狀,男人語調隨意道:“不記得我是誰了?”
也就這麼一句話,柯愫澄抬眸,表情有些詫異:“你哪位?”
“三月二十八號晚上,霍斯頓總套,我倆見過的。”
不等柯愫澄過多回憶,他勾了下唇,意味深長地說:“你後腰上有顆痣。”
第4章
騙子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幾乎是靳宥司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柯愫澄臉色驟然一變,腦子裡像是鑽入了無數只蜜蜂,嗡嗡一陣響。
她下意識蹙眉,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似乎在確認面前這人說的話是真是假,畢竟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和靳宥司的第一次正式打交道居然會是在酒店的床上,還是在下注追人的半年之前。
如果她知道那晚那個戴着面具跟自己做的男人,就是學生會主席靳宥司,大概率也不會在前不久的好友聚會上,隨隨便便就應下那場賭。局。
柯愫澄承認當時看到靳宥司穿校服的那張照片時,是覺着很對胃口的,不管是長相還是神情姿態,那個調調都是自己感興趣的。
加上挑戰性這玩意兒,是個人都有,剛好閑着也是閑着,追追看唄。
可誰知道,靳宥司居然就是那晚的約。炮對象啊,事到如今想反悔也已經來不及,做都做了,應也應下了。
在兩人對視的這十幾秒鐘時間裡,最讓柯愫澄想不明白的是,靳宥司是怎麼確認自己就是那晚的約。炮對象,還有,他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戳破這層紙。
試想,如果他還有再約的想法,大可以在半年前就留下聯繫方式,沒留就是沒這個想法,既然沒想法為什麼又來挑破呢。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柯愫澄的表情雖已恢復如初,整個人看着淡淡的,好似並不在意麵前這人說的那句,過於黏膩曖昧的話。但實際上她滿腦子的事兒,嗡嗡聲依舊持續。
不等她開口說些什麼,靳宥司收回視線,姿態散漫地抄着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柯愫澄的目光隨即上移,看到靳宥司一副沒睡醒的樣兒,帽檐壓得很低,幾乎看不到眼睛,前不久那副弔兒郎當,又透着玩味的神情也已消失不見。
他踱步到教室最前排,往空位上一坐。
察覺到有人過來,學生會成員們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又齊聲喊道:“靳主席。”
此時台上還站着一位穿着軍訓服,做了一半自我介紹的大一新生。
靳宥司沒想打斷面試的進度,這次過來現場也只是身為學生會主席,例行參與一下活動。
他緩慢地掀起眼皮,語調很淡,對台上的新生說:“你繼續。”
猝不及防對上一眼,小姑娘臉紅了大半,愣是沒能反應過來,兩秒後才磕磕絆絆點頭說話:“好,好的主席。”
而此時坐在教室後排的柯愫澄,思緒依舊停留在靳宥司說的那句話上,以及說那話時的神情姿態,不難看出和靳主席本人所呈現出來的人設形象,有些許出入。
也正因如此,她沒法完全相信靳宥司的話。
隨即點進微信,給黎荔發去消息:【我遇到了個騙子。】
對面回得很快,幾乎是秒回:【啥??】
其實自打前不久柯愫澄說自己和一個臉都沒看着的男人發生了一夜。情後,黎荔總覺得她和柯愫澄之間似乎形成了某種代溝,畢竟約就約嘛,戴着面具做又是什麼新鮮玩法呢。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是黎荔無法相信的,柯愫澄居然會跟男人發生一夜。情?簡直太不可思議。
所以當柯愫澄發來這條有些莫名其妙,讓人感到特懵逼的消息時,黎荔腦子快炸了,儘可能的往最奇特的方向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