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宥司說話的語速依舊不緊不慢,調調懶洋洋,卻又意有所指:“總得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調酒師將冰水遞到面前,靳宥司喝了一口。
此時舞台上的男歌手正在唱草蜢的《半點心》,剛好唱到柯愫澄最喜歡的一段詞:“我暗中想總有一點愛吧,可以交給我吧,總算得戀愛吧,相愛少點也罷。”
柯愫澄的視線沒有要挪開的意思,從靳宥司仰頭喝水開始,就一直盯着他的喉結,這會兒杯子都放下了,她還盯着那凸起的性感部位。
直到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消息提示音。
柯愫澄被迫收回視線。
阮東在樂隊群里再次艾特全體成員,連着發了好幾條消息,柯愫澄看後沒打算回,正要鎖屏,Si-的消息彈出。
Si-:【今晚沒時間,改天。】
這邊消息剛發送到群里,阮東就來私信了柯愫澄。
阮東:【身為STIFLE的隊長,你得想辦法處理一下團隊成員們之間的矛盾問題,拉近一下大家的關係才行啊。】
柯愫澄有些無話可說,當初臨時通知有新成員加入的時候,他就沒想過有今天嗎?稍微動動腦子就應該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空降新成員,樂隊里沒人會服氣。
他倒好,一個商量都不打就把人強塞進來,這會兒也好意思提要求?
柯愫澄算給面子的,要這事擱以前,她早翻臉了,現在也只是回了對面倆字:沒空。
阮東的消息秒彈出:【你也沒空?你有啥要緊事啊?】
柯愫澄沒理會,剛將手機鎖屏放桌面上。
靳宥司閑聊似的開口:“這幾道菜味道怎麼樣?”
柯愫澄盯着滿滿一大桌的咸口菜,唇角勾勒出一抹深意:“如果我覺得不好吃,就不上架了嗎?”說著這話,她的目光再度與靳宥司的交匯在一起。
他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中,似乎夾雜着幾分審視。
像是遊戲中的邀請方與被邀請方,匹配加載環節中,被邀請方反覆查看握在手中的,對方玩家的比賽錄像,研究戰術策略,分析對手弱點,嘗試通過對視的方法更加深入的找出破綻,確保能與之進行一場更具有挑戰性的遊戲。
而在對視的第五秒鐘,靳宥司輕扯唇角,語調更冷幾分:“你不喜歡的,以後來就別點。”
興緻被一棒子打得粉碎,柯愫澄臉色難看,別開眼,吐出兩個字:“無趣。”
她繼續挨個品嘗新菜品,全程靳宥司都只是坐在一旁喝他那寡淡無味的白水,偶爾有認識的客人經過這邊,跟人閑聊兩句,反正就是不再開啟任何一個,可能會涉及到兩人之間,那些曖昧不清的話題。
柯愫澄覺着吧,靳宥司就是故意的,屬於丟了一次面兒,就捨不得再拉臉提約火包的事。
她無所謂這些,也始終認為,不管是哪種關係,都講究你來我往。
吃到五分飽,她再次拿起桌面上的手機,解鎖後回復了阮東前不久提出的那個問題。
有啥要緊事?
柯愫澄:【做飯。】
那邊依舊秒回,特意外:【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柯愫澄的嘴角不着痕迹的輕勾,敲字:【無師自通。】
消息發送過去,她轉頭,看着坐姿閑散,手肘輕靠在吧台邊沿,指間捏着根爆珠香煙的靳宥司。
極為苦惱的說:“突然又有點想吃甜的了。”她說這話時,看似真的有在煩悶的思考,這可如何是好呢,實際上語調中卻帶着些許玩味。
靳宥司聽得明白,也就正中下懷,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人拉入了這場局。
十分鐘後,兩人一同起身離開幻師。
柯愫澄總共喝了四杯酒,都是些度數高卻又容易入喉的酒,人沒醉,只是有些上頭,倒是能分清楚東南西北,也知道兩人這次進酒店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正因如此她才走得慢悠悠,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反觀靳宥司,他步子邁得就要大許多,到底是高了十五公分,腿更長,柯愫澄就在他後邊,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抱怨的話還沒說出口,靳宥司驀地轉過身,柯愫澄險些一頭撞進他懷裡,就看到他攤開手遞到了面前。
下一秒,頭頂傳來一道冷淡低沉的聲音:“車鑰匙。”
柯愫澄輕微蹙眉,脫口而出:“你要車鑰匙做什麼?”
“不能酒駕。”說著這話,靳宥司眉梢一挑,快速屈了兩下手指,意思趕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