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因果界域,只是不能殺人罷了。”
“但我們自身的一些道具,卻都可以使用。”
“隔開這石桌的,乃是阿鼻地獄火。”
“之後,我們再在這石桌兩邊,各自設下隔音結界。”
“這樣,疑似內鬼的人選,去石桌那一邊。”
“而像我們這種,確實是被囚困於此的,則在這一邊石桌議事。”
“諸位覺得如何?”
這話一出,石桌旁的一眾玩家面面相覷。
他們這時,心底多多少少意識到不對——
如果真的存在職業聯盟的內鬼,也真的被他們隔離在石桌另一邊。
那麼,職業聯盟會無動於衷?
其實仔細想想,職業聯盟想監視他們,根本不需要內鬼。
布圖剛剛那番內鬼理論,乍一聽還挺有道理。
可仔細一想,便會發現漏洞。
不過,聰明人向來是明哲保身的。
即便已經有不少玩家想到,布圖可能僅僅是拿內鬼說事,排擠隔離一部分人。
但只要被排擠的不是自己,他們自然也沒必要為那些人發聲。
而且這個布圖,看上去心思活絡。
搞不好,真能帶他們另謀一條出路。
於是,一眾人等,都沒有反對布圖的意思。
布圖便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當各位,都同意了我的說法。”
說著,他又一臉傲然地看向被他定義為“內鬼”的三人。
江異倒是無所謂。
管你有沒有隔音結界,在這秩序之地乾的事,就逃不過他的眼睛。
而克古和克因又對了個眼神,便突然朝布圖道:
“你不覺得你的內鬼理論,有一個非常大的漏洞嗎?”
布圖冷聲一笑:“你們想狡辯?”
克古也是笑了一下,他笑得卻非常平和,好像沒脾氣的老好人一樣,聲音也不疾不徐,沒有情緒:
“若真是什麼經得起推敲的理論,我倒是願意辯上一辯。”
“但這麼漏洞百出的理論,我反而不想狡辯。”
“只是,想為你這番指鹿為馬,再增加一個說法。”
“就算我們三人是內鬼吧,那麼按你的說法——”
“在我們來之前,這裡已經聚集了十七人。”
“這十七人,又是由誰監視呢?”
“所以除了我們三人,還得有一個內鬼吧?”
“並且這個內鬼,應該是最早被請到這裡的。”
“你說呢?”克古朝布圖挑眉。
布圖臉色微變。
他完全不想順着克古的思路行動。
但克古這番話,說得確實有道理,主要是,完全是以他布圖的說法為邏輯得出的結論。
而且,布圖轉念一想,確實也很在意——
這被職業聯盟請來的21人中,誰是第一個被請的?
這般想着,布圖沒再說找內鬼,但還是看向眾人道:
“你們知道,我們之中,誰是最早被送到這處因果界域的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比較早被“請”過來的玩家,倒是知道。
但不想得罪人,便乾脆裝作不知。
這些太會明哲保身的聰明人,表面上挺給布圖面子,可實際上,根本不想為布圖出一份力。
布圖大概看出這點,心中升起一股怒氣。
不過,這股怒氣還未來得及發作,便見他石桌這邊,有一位年輕人主動站起身來,走到“內鬼三人組”那邊坐下。
而後朝着布圖,大大方方表示:“我是第一個被請過來的,我自願加入內鬼組。”
這舉動,表面上像是順了布圖的意。
可實際上,卻好像一巴掌,狠狠打在布圖臉上。
畢竟……
布圖用阿鼻地獄火劃出的三八線,就是為了將這一批人隔開。
並且他那傲然的神色,也分明彰顯着他有自信用阿鼻地獄火將石桌兩邊隔開。
可結果,那年輕人,直接就穿過了他用阿鼻地獄火劃出的結界……
這可不就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臉嗎?
而且這年輕人的話里,也沒承認他是內鬼。
表現出的態度,就好像單純看不慣布圖,不想和他坐在一邊似的。
一時間,那橫跨了阿鼻地獄火的年輕人,吸引了不少驚詫的目光。
布圖這邊,又有一老者朝那年輕人問道:“不知閣下是?”
那年輕人也沒遮掩,神色淡然道:“聖濡蟲族,瓶良。”
聖濡蟲族的……瓶良!
這名字,眾人倒也並不陌生。
畢竟秩序之地剛出來時,就是這傢伙在中心區域發現了序列聯盟塔。
除此之外,聖濡蟲族的,確實種族人口眾多。
在萬族之中,聖濡蟲族或許因為個體實力不足而遠遠不夠看。
但進了秩序之地的玩家,個個都變成了“平等”的人族。
這種情況下,聖濡蟲族的人口可是佔了大優勢!
不過沒想到,除了人口優勢外,這個叫瓶良的聖濡蟲族,實力竟也不賴。
那老者眼珠子一轉,這時居然也起身,朝着布圖微笑道:
“其實我覺得,我也可能是內鬼。”
說著,便也朝江異那邊走去,完全就是一副,也要加入內鬼組的意思!
可局面發展到這一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這已經不再是以內鬼為由排擠個別玩家了。
而是有玩家自願離了大隊伍,組成了小隊。
甚至在瓶良選擇了“小隊”後,還坐在布圖這邊的大隊人馬中,又有不少生出轉移陣地,加入瓶良隊伍的意思。
這局勢發展,簡直又像一巴掌打在布圖臉上。
眼見那老者也要橫跨他的阿鼻地獄火,布圖氣得大手一抬,便是轟的一道土壘平地而起。
他朝着那老者瞪了一眼,語帶威脅的沉聲道:“我看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見老者臉色沉沉,他又冷哼一聲:“因果界域,我可熟悉得很!”
“怎麼在不觸發因果反噬規則的情況下玩人,需要我教一教各位嗎?”
這話說出來,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石桌邊的一眾人等,臉色皆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