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佩蜜拉·安傑琳卡得以佔據先機的原因。
山丘之上,狼旗飄揚。同盟軍距離河流也有相當的距離,根本看不進霧裡,佩佩放棄使用望遠鏡,抬頭懟了口烈酒,感受血液的熱度。
她和阿納斯塔西婭都有着“玩家”和“NPC”的雙重身份,同盟國和帝國的玩家開始流通後,情報工作比起從前輕鬆太多。雙方的行跡都不是秘密,她知道帝國軍主力已經抵達前線,對方也必然知道獸人軍隊離萊茵河還有段距離,不會高度警惕。
當然,一支小隊作為先鋒看起來也無關緊要。帝國軍無從得知她的親衛靠近了雷暴區域,釋放“天使之塵”。
佩佩並沒有貿然攻入。
毫無疑問帝國軍已經受到影響,但關鍵不在那裡,關鍵在於——騎士月光。她現在身在哪裡沒人知道。
佩佩揮揮手,讓戴着過濾面具的小隊再次步入霧中。
帕西瓦爾點點頭,身着輕便的鏈甲,面色不改地帶領隊伍再次步入濃霧之中。
毫無疑問,帕西瓦爾是後悔帶着朋友們步入戰場的,那場髓病讓他深切地體會到了衝動的代價,但那幾個夜晚又燃起了他心裡的火焰。
他是適合戰場的。
儘管村子里的老人從小就教導他們要遠離平原,但對這個時代的年輕人而言就是這樣,建功立業、戰鬥、血液,比斯特城附近的青年往往都會走上這條路,或者是去某個鐵鋪那個當學徒。帕西瓦爾他們這群人是伊克斯出身,身份有些敏感,索菲亞也提出會把他們帶到鐵鋪里去做學徒。
如果沒有那幾個夜晚,帕西瓦爾或許就同意了,與上城區的守衛血戰,為了守護或是榮耀,結束後和佩佩一併接受歡呼與吶喊,那抹衝動再次浮現。
就這樣,他現在已經是安傑琳卡先鋒隊的一員,是一個魔劍士。
帕西瓦爾眨眨眼,他的技能“法術之眼”可以讓他在模糊的世界里辨清方位,他很快發現,右側的雷暴顯然要洶湧不少。
“把避雷捲軸捏了。”他下令道。
避雷捲軸可以提供10分鐘的避雷buff,不過並不是百分百免疫,還是需要格外小心。小隊順着低矮的地衣往右側摸去,帕西瓦爾也在路過的巨石上做下法術標記,這樣讓他們回來的時候會輕鬆很多。這裡的法術痕迹很多,也不會有人能夠辨清他的標記跟蹤過來。
電閃雷鳴。
就像已經進入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生命存在,只有雷電奏鳴。
哪怕知道被擊中的概率很低,身處這樣的環境卻還是讓人心生懼怕,小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就在這裡。”帕西瓦喉結鼓動,“確定她的狀態我們就走,聽見了嗎?”
“明白。”
霎時間,周圍的閃電像被什麼磁力吸收到一團,藍銀色的光芒乍亮,帕西瓦爾被刺得根本睜不開眼睛,失去視力,他聽見了更多的東西。
刀劍和着雷聲鏗鏘。
既然都看不遠,不如循聲辯位:“跟我來!”
背對着帕西瓦爾的是一個騎士,她身着銀亮板甲——帕西瓦爾知道,這是有錢人才能穿上的東西,她金色的捲髮在霧中飄散,手中劍散發著同樣金色的光芒。
而在她面前的數米遠,高大的傳說騎士再次舉起長槍突進。
劇烈的“刺啦——”一聲,槍尖擊中肘甲,但劍刃卻無法觸及月光,皇女被大力震住,一口淤血猛地湧上來。
濃霧中的水汽讓她的傷口刺癢難耐,雖然是騎士,但皇女並不算擅長近身戰,從她最擅長的“落葉斬”也可以看出她的戰鬥習慣,但月光不會與她保持距離。
傳說的騎士似乎陷入了幻覺的夢魘,鱗甲如同從她身上生長出來一樣,逐漸覆蓋她的全身。攜閃電而來的槍勢,讓皇女想到了初到伊特恩的夜晚,只是現在的月光,手上的槍更凜冽,好像每一槍都要把她徹底刺穿。
長槍凌空而來,不遠處的帕西瓦爾這才發現白霧掩蓋下周遭地面的屍體,他猛地生出一身冷汗。
“敵我不分。我們走。”
他回退時不忍心地回看了一眼,毀天滅地的力量,就像要撕裂空間一樣,他加快了腳步,至於那些加維里爾人,希望他們能留個全屍吧。帕西瓦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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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只有她、輕風、一個狂戰士、一個占星法師。
在各類aoe下,本就身受重傷的占星,奶量更加微薄。
“大人……你們趕快走吧。”躲在掩體後的狂戰士捂着傷口、顫顫巍巍地開口,“不用在意我們,我們的歸宿本來就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