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午,蘇棠淡漠的往回走,方才老夫人尋死覓活,逼着歸德侯把她攆出去。
蘇棠倒不是在意歸德侯府千金的這個身份,只是擔心她走後,弟弟蘇羨和爹爹的安危。
二房一家各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虎豹。
老夫人又是個偏心的。
一想到老夫人那恨不得吃了她的臉,蘇棠噙着冷笑,推開了房門。
剛推開,蘇棠就看到了傷痕纍纍趴在地上的白菊。
“王爺,就是她,那香露是她的!是她想要毒殺王爺!”
蘇棠腳步微滯,以靖王嗜殺的性格,竟沒殺白菊?
呵,無所謂。
以她對裴樾體內舊疾的了解,他嗅到了混在白菊抹的香露里赤陽子的氣息,必定心血上涌,很快便會數疾併發而亡!
現在,恐怕已是強弩之末。
“香露?什麼香露?。”
蘇棠無辜的看向坐在一側的靖王裴樾。
男人一襲黑色綉暗紋錦袍,烏髮用金冠半束,此刻雖面色病態蒼白,但鳳眼只是淡淡一掃,依舊令人感覺殺氣磅礴襲來。
蘇棠是第一次認真看他,五官冷峻深邃,渾身帶着一股自疆場殺伐而來的強大氣勢,似天生尊貴的強者,驕傲而淡漠的睥睨着眾生。
“就是你買的香露啊,奴婢是從你桌子上拿的!”
“我的確丟了一瓶香露。”靖王要查必然也查得到,蘇棠沒有否認。
“王爺,你看,她承認了......”
“承認什麼?承認我的丫環背叛我,不但另投了主子,還偷我的東西嗎?”
白菊愣住,她什麼時候撒謊都不打草稿了?
蘇棠問白菊:“香露是你拿走的,你動了什麼手腳我不知道,但我待你不薄,你卻要栽贓我,你的新主子到底給了你多大的好處?”
白菊被蘇棠這倒打一耙刺激的瞬間失了理智:“我沒有,是你這賤人......”
“來人。”裴樾漠然:“拉出去。”
拉出去,就意味着死。
白菊哭喊求饒,裴樾卻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房間安靜下來,蘇棠暗暗收緊手心,可下一秒,她就被人強勢抵在了門後,獨屬於裴樾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氣頃刻將她包裹。
蘇棠驚詫,他體內暴動的舊疾,竟被壓下去了?!
“本王體內的舊疾,只有一味名叫赤陽子的藥引能引發,赤陽子的藥方早已失傳,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棠心跳加速,原來他竟是早發現了,難怪沒死!
躲得過初一,蘇棠不信他躲得過十五,但前提是,先得保證她不被他殺了。
於是,蘇棠眼睛輕眨,眼淚瞬間湧上眼眶:
“臣女不知道啊,莫非是有人要害我?”
“就因為我不是爹娘親生的么?”
“王爺要殺我就殺吧,反正我大約也是活不久了。”
裴樾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頭,卻直接對上了她淚眼盈盈的雙眼,可憐無辜,裴樾的心好似觸電一般微微一顫。
“你倒先委屈上了。”
“臣女本就委屈。”
蘇棠沒聽出裴樾深藏在冰冷話語下那絲寵溺,繼續吧嗒吧嗒掉淚珠。
淚珠落在裴樾手上,滾燙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