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還沒這樣頓頓吃好肉，個個都盼着吃飯。
喬母掃視一圈，敲了敲碗邊，又清了清嗓子：“都停筷，聽我說兩句。”
喬北已經竄到嗓子邊的口水，乾乾咽了下去。
喬東低下了頭，他預感要罵他。
喬南忽閃忽閃着大眼睛，一臉無辜單純。
喬西則是乖乖坐直。
沒有人動筷，都很規矩，喬母滿意，這才開口：“咱們這個家，向來是獎罰分明，不虧待對家裡作出貢獻的人，也不輕飄飄放過傷害咱們家的人。”
喬東的頭瞬間垂得更低。
喬母：“老大離婚，我賠了孫家三百塊錢，還買了二十塊錢的東西，這些賬，都要記在老大的賬上，老大慢慢掙錢給我還。老大，你說合適嗎？”
“合適。”喬東趕緊說。
喬母：“你確定合適，不會日後說我虧待你？或者，不會怪我攛掇你離婚？”
喬東搖頭：“不會，媽，絕對不會，是我自己想離婚，你幫我，給我出錢。”
沒有孫海蘭糾纏，他今天幹了一天活，心裡卻是輕鬆的。
這一點，他很感謝喬母。
“給你借錢。”喬母糾正。
“是，給我借錢。”喬東跟着說。
喬母點點頭：“大家都聽到了，也做個見證人，以免將來老大反悔。”
其餘人紛紛回應：“聽到了。”
“好。”喬母繼續：“說完老大，我說一下喬南，喬南現在在相親，將來要結婚，我會出結婚的錢。當時給老大也出了，這一點上我不偏心，一碗水會端平。”
喬南眨巴眨巴大眼睛。
喬母瞪眼：“說話，別擠眉弄眼。”
喬南眼神直愣愣片刻：“媽，你說了算，我都聽你的。”
他是真沒什麼主意，也沒考慮過這些。
喬母：“…”
她就多餘問。
接着，喬母又轉向喬北：“咱們家在上學這件事上，也是公平公正的，不管是喬東還是喬南，我都是大力支持他們繼續上學的，是他們自己不想上，所以沒學成也賴不了別人，你也是一樣。你要是能一直學下去，考上大學我也會供你讀書，但你要是考不上或者是不想學了，那就拉倒。”
喬北當即表態：“媽，我明白，我會好好學習，努力考大學的。”
喬母：“說好聽話沒用，你以為考大學跟喝湯一樣？到時候能吃得下學習的那份苦，再跟我說不遲。”
喬北臉上認真了許多：“…是。”
三個兒子都敲打完畢，喬西屏住呼吸，她知道，到她了。
喬母下一刻看向喬西，眼神柔軟了許多。
“西西是咱們家唯一的閨女，從小又吃了不少苦，本來應該你們讓着她，幫着她，但現在的局面，是她幫你們更多，讓你們更多。”
三個兒子都看向了喬西。
喬母繼續：“雖然你們五姨夫給西西給了工作，那也是西西有學歷，性格好，這才接得住，要是沒有上過高中，怎麼可能給她？”
三人齊齊點頭。
這事兒，喬母不止一次說，他們都快能背了。
鋪墊完，喬母開始說正事：“西西為咱們這個家着想，自己有了工作也沒閑着，愣是找出挖黃芪賣黃芪這條路子，給咱們家多一個掙錢的機會，你們說，就憑這份心，她是不是你們的榜樣？”
“原來這個路子，是西西找出來的。”喬東吃了一驚。
他這兩天只埋頭苦幹，還不知道這一茬。
喬母冷哼：“不然你以為呢，是天上掉下來的？是她看書研究，又在醫院裡到處問，還上山找黃芪，最後才尋出這麼一條路子。你們干一天活吃一天飯，哪像她這樣所有心思都撲在咱們家上面？”
饒是已經聽多了喬母的誇讚，喬西此刻也有些臉紅。
雖然她確實做了一些事，但經過喬母的嘴一說，聽起來怎麼這麼誇張。
喬東看向喬西的眼神，頓時多了些佩服。
還有羞愧。
他一個大男人，把日子過成一團麻不說，還總想東想西，連妹妹一個女孩子都不如。
起碼人家還想着怎麼為這個家多帶來一些進步。
他好慚愧啊！
喬母：“路子是她自己找出來的，東西自然是她的，咱們算是給她幹活，干一天她算咱們一天工錢。你們知道，咱們家地里的收成是大家用，但這個工錢，是給到你們自己，屬於你們的個人財產，我不干涉。”
一聽幹活有工錢，喬北眼睛都亮了。
他也想上山挖黃芪！
“有話說嗎？”喬母環視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