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岑家的宴會向來是數一數二的排面,加之為了介紹白霖,這次請柬都遞出去更多了些。
宋欣卓許久不設計服裝,這次的設計更改三版才完全定下,看着白霖像個高貴的小王子似的站在岑嶼遠身邊,她心裡也十分高興。
因為人太多,白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岑嶼遠,宴會開始時,岑振山就站在人群的焦點處,講明了宴會的目的。
就是要向北城的各位介紹一下,岑家今後的少夫人——白霖。
在眾人熱切的視線中,兩人手牽着手走到岑振山旁邊。
“這孩子還在上學,婚禮等畢業了才能辦,但已經是岑家認下的少夫人,還望周知。”
將軍的場子沒人會不給面子,剛介紹完就有侍衛走了進來,站在岑振山面前敬禮,“總統為國事所累,未能親臨深表遺憾,特送此禮。”
岑振山回了禮收下物品,不忘答謝。
這下真是所有人都清楚,這位少夫人是岑家乃至領導人都認下的,自然不敢輕視。
白霖站得筆直,結果爺爺遞來的據說是總統大人送來的禮物,似有千斤重,但他拿的十分穩當。
雖然他反應慢些,但也知道,即便是要送禮,也可以送去岑家老宅,不必大庭廣眾之下來這一出。
這是要讓大家知道白霖有撐腰的,且不止岑家。
岑振山一雙凌厲的鷹眼打量着所有在場的人,像是能穿透內心看出什麼,宴會大廳一片寂靜。
他才輕咳一聲,擺擺手道:“好了,今天是年輕人的場合,大家就放開玩吧。”
白霖被岑嶼遠和宋欣卓帶着認了很多人手裡拿的也不是香檳紅酒,而是岑嶼遠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葡萄汁。
打了數不清的招呼,好在白霖不會說話,就看着別人笑。
長輩也都誇獎他,一籮筐的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撒。
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岑嶼遠拍拍他的手背,問人是不是累了,白霖搖搖頭,只是眼裡沒什麼光彩。
直到他看到謝惜何偷偷朝着自己招手,才用手語示意岑嶼遠自己離開一會兒,岑嶼遠眯起眼睛看到是謝惜何後才同意。
他快步走到謝惜何身邊,oga躲在他身後,朝前面瞄着。
“我哥跑了,快幫我擋着點,我父親要是看見我肯定會把我抓回家的!”
白霖有些不解,因為總覺得謝惜何家裡人不似他說的那樣封建,反而把謝惜何養得很好。
兩個oga就縮在宴會的一角,偶爾白霖端着碟子找謝惜何想吃的東西,感覺自己在投喂一隻家養的不能見人的漂亮粉狐貍。
不過他也樂在其中。
反正見那些笑得不太真實的人也很無聊,還不如和謝惜何坐在一起愜意呢。
侍者端着五顏六色的酒,謝惜何饞的舔了舔唇角,白霖看出他想喝,就比劃着說【只能喝一杯哦。】
謝惜何點頭,畢竟是在岑家的宴會上,他喝大了少不了回家被他哥教訓。
白霖見他答應,跟上侍者的腳步,可對方腳步很快還朝着人群的地方鑽。
這裡只是岑家買來用於開宴會的地方,白霖並不熟悉,轉角間就被兩位正在聊天的中年oga夫人攔住,他們笑得有些假,臉上不明顯的皺紋堆積着,“哎呀是少夫人啊,剛才遠看就知道漂亮,現在近看更是美若天仙呢!”
她夾着的聲音有些尖銳,白霖抿着唇淺笑,並不善於應對這樣的情況。
她身邊的人也應和着,“是呀,怪不得比得過岑少心裡藏着的那位呢!據說當年還為了那個人和岑夫人大吵了一架,才搬出老宅自己住的。”她故作不經意地瞟着白霖的表情,似乎就是要激怒他。
“哎呀你看我多嘴,今天畢竟是少夫人你的主場,不該提這些的!”她捂住紅的似血的唇,果然看到白霖面色陰冷下來。
本來十分乖順懂禮貌的人,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轉身走了。
“他要是回去告狀,全是你說的哈。”最先開口的夫人拽着她的衣袖,小聲道。
被拽住的尖酸刻薄oga不屑地撇撇嘴巴,“他一個啞巴,能說些什麼。”
白霖腦子裡閃過柳阿姨陪他看得電視劇片段,什麼豪門替身妻、白月光回國......
他心不在焉地走着,連最開始要幫謝惜何拿酒的事情都徹底拋之腦後,也沒發現自己越走越偏僻,直到裝上了出來透氣加找人的何勿言。
“見到惜何了嗎?”他扯着領帶,看起來有些不爽。
【他在那邊角落裡一個人坐着。】白霖用了手語,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他一定會。
果然,何勿言看懂了,點點頭稱謝。
白霖抿着唇擺手讓他不用和自己客氣,他是謝惜何的哥哥,岑嶼遠的朋友,也就是自己的朋友。
何勿言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目光微怔,“嗯,所以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來找我。”
他的本意是不想上次的事情再次重現,卻不知剛剛聽到別人說的那些話,現在的白霖直接理解成自己以後會和岑嶼遠出問題,濃密的睫毛顫抖着,點了點頭。
岑嶼遠也在找人,白霖和謝惜何躲起來的角落裡只有正在吃東西的粉毛oga,他剛剛一個不注意,白霖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謝惜何被問得愣住,擡頭看向四周,“有可能是去上廁所了吧,岑哥你別急,在這裡肯定不會丟的。”
能進到會場的人都是憑藉邀請函才進來的,岑嶼遠自然不會太擔心,但是看着謝惜何這副樣子,有些懷疑是不是何勿言虐待孩子了。
目光里的疑惑被謝惜何捕捉到,他摸摸鼻尖訕訕笑,“之前在封閉訓練,經紀人不讓吃這些,饞死我了。”
“那你慢慢吃,我去外面找找。”
而白霖在準備回去時看到了那個剛剛端着水的侍者,和一個西裝革履的alpha站在露台處,兩人湊的近,正在說著什麼。
從直覺上白霖就覺得不對,他躲在牆邊,用窗帷遮住自己。
好在他體型小,露台上的燈光昏暗,窗帷又和他的西裝一個顏色,他站在那裡足夠隱蔽。
恰好晚風襲來,把兩人的聲音送到白霖耳邊,他恰好聽到了兩人的話。
“你確定真的有那個人嗎?”那個侍者點頭,“確定,據說對他很重要,證據應該是藏在那件別墅的地下室里。”
白霖怔住,難道是之前那兩個oga夫人說的,關於岑嶼遠之前喜歡的人?
“那我倒是很好奇,有什麼東西能讓岑家大少爺和家裡鬧掰,發瘋。”
“不會是把人藏在那裡了吧,明面上養一個,地下室再藏一個。”他們的笑越發大膽,下流且放肆。
語言也衝擊到白霖,他從來沒發現岑嶼遠有什麼,平時他都陪着自己,而且自己感受到的愛意並不似假,除非對方太會偽裝。
但是地下室,他在別墅住了那麽久,都不知道有這個的存在。
能從哪下去呢?
他站在窗帷里發著呆,直到那兩人離開後才出來。
岑嶼遠也正巧找到他,看到人從窗帷里走出來,笑着把他亂了的頭髮捋順,“寶寶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嗎?”
白霖沒說話,抱住他的胳膊,窩進他的懷裡,聽他蒼勁有力的心跳。
如果有人會和自己分享這份心跳的話,那他可能寧願不要。
既然謝惜何可以拋棄家庭的束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他也可以離開岑嶼遠。
"累了嗎?"懷裡的腦袋聳動着點頭,岑嶼遠俯下身懶攔腰把人抱起來,“那我們回家。”
白霖窩在他懷裡不說話,岑嶼遠覺得他情緒有些不太對,摸了摸他的體溫,不燙,但有可能是受了涼。
都沒去告知家長,他就直接帶着人離開了宴會。
把身後的謝惜何看得有點羨慕了,他躲在角落全靠何勿言的遮擋,但是alpha似乎沒打算告訴他,因為爸爸剛剛有些不舒服,父親和爸爸已經離開宴會很久很久了。
白霖被放到車上,岑嶼遠吻在他額頭上,感受着oga微涼的體溫。
“怎麼了寶寶?看起來很不開心。”
白霖搖搖頭,【想回家了,這裡人好多。】
他撇着唇角看起來有些委屈,知道他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不會說話也不太能應對,但這場宴會又必須開,岑嶼遠心疼地捏了捏他的手,“那就回家,然後睡覺。”
oga垂着眼瞼,輕輕嗯了一聲。
像是一個剛學會叫的小貓崽,把岑嶼遠叫得心軟。
回到家白霖也不大提的起精神,但還是去看了看棉花糖,還給小兔子餵了幼兔糧,又看着它伸出舌喝了些水。
用手摸着小兔子的毛是岑嶼遠就站在後面看着他,然後在給岑升發信息,說要宴會的監控。
他需要知道白霖究竟發生了什麼。
【知道了,等會兒讓人發給你。】
收起來手機,他過去也觸摸着棉花糖的毛,像是不小心一樣碰到了白霖的指尖。
oga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掙扎,兩人就這樣蹲在小兔面前。
圓月高掛,照亮這一角。
白霖牽着他站起來,【我想休息了。】
落在手心的溫度瞬間哄好了岑嶼遠,甚至白霖洗澡的時候他都守在門口看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