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試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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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試劍

第二日清晨,陽光灑在小鎮的青石板路上。鳳瑾主動找到應雪讓她陪同遊玩,應雪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稍微偏個頭,卻撞見了一雙碎滿陽光的眸子,不自覺地點點頭。鳳瑾看着應雪這呆楞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別有深意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說道:「有你作伴肯定有趣。」

光線在空氣的折射中為青石板街添上了別樣的景色,微風卷着糖畫攤的焦香,將檐角燈籠撞出細碎的叮咚聲。應雪隔着人群望向正在買糖葫蘆的鳳瑾——那襲紅衣總是這般招搖,金線繡的鳳尾在餘暉下流光溢彩,連發間鈴鐺都透着股沒心沒肺的歡快。

「小雪!可以這麼叫你吧」,鳳瑾若有所思的擡起頭,隔着人群與應雪對望,指尖捏着串糖葫蘆沖她晃了晃,糖衣裹着山楂紅得剔透,「你嘗嘗,可甜了。」

應雪垂眸接過糖葫蘆,糖渣粘在指尖,黏膩得讓人心煩。這幾日她跟着鳳瑾逛遍梧桐鎮的廟會,嘗過桃花酥,買過狐貍面具,甚至被拽着在月老廟前系過紅綢——荒唐得彷彿她們真是結伴出遊的閨中密友,而非各懷鬼胎的獵手與獵物。

袖中藥瓶貼着腕骨發燙,這梧桐鎮的市集逛了幾日,應雪越發下不了手,但應厲的警告猶在耳畔,偶爾擾亂着她的思緒。她抿了抿唇,將糖葫蘆遞迴去:「太甜了,膩。」

「嘖嘖,小雪真是不懂風月。」鳳瑾就着她的手咬下一顆山楂,糖衣碎在唇間,像銜了粒硃砂,「甜才好,苦日子過多了,總要嘗點甜的續命。」

應雪指尖微顫。那抹甜香混着鳳瑾發間的茉莉味纏上來,讓她想起昨夜客棧中,這女人醉醺醺讓她陪着喝酒,醉酒後枕着她膝頭哼小曲的模樣——分明是殺人不眨眼的鳳凰,睡顏卻純凈如稚子。

「發什麼呆?」鳳瑾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眼底跳動着狡黠的光,「莫不是被我美色所惑?」

應雪急退半步,劍柄撞翻身後胭脂攤。瓷盒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殷紅脂粉濺上衣擺,宛如潑灑的血。攤主揪着她們索賠時,鳳瑾邊笑邊往她懷裡塞銀錠:「我們小雪臉皮薄,您多擔待。

路過一家小吃攤時,鳳瑾買了兩份糖糕,遞給應雪一份,「嘗嘗這個,這個沒那麽甜。」應雪咬了一口糖糕,甜蜜的味道在口中散開,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似乎想起了久遠的、被溫暖包裹的時光。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神色恢復平靜。其實還是有點甜的,應雪心想。應雪低頭吃着,鳳瑾突然伸出手,看似要幫應雪整理耳邊的碎發,卻在靠近應雪臉龐時,手頓了一下,隨後輕輕落在應雪肩上,拍了拍:「小雪,你好像有心事?這糖糕都吃得心不在焉的。」應雪心中一驚,她微微側身,不着痕迹地避開鳳瑾的手,鎮定地回答:「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在路過一個雜耍攤時,人群擁擠,鳳瑾一不小心被人擠了下,整個人朝應雪倒過來。應雪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她,手觸碰到鳳瑾的那一刻,應雪像是觸電般迅速收回手。她別過頭,微微泛紅的耳尖泄露了她內心的一絲慌亂。鳳瑾卻順勢拉住應雪的手,緊緊握住,帶着她在人群中穿梭,嘴上說著:「人太多了,我們小心點。」應雪任由鳳瑾拉着自己的手,可微微繃緊的手臂卻暴露了她的緊張。

直到被拽進成衣鋪,應雪仍繃著臉。鳳瑾拎着件月白襦裙在她身上比劃:「成天穿喪服似的,換件鮮亮的。」指尖拂過她腰間舊疤時,卻突然頓住,「今天這麼呆楞,不會在想着...應厲吧」。

應雪猛然回過神,拍開她的手,衣料撕裂聲刺破滿室熏香。櫃後老闆娘嚇得打翻香爐,鳳瑾卻笑着將碎瓷踢到角落:「不妨事,這衣裳我們買了。」轉身追上應雪。

戌時的梆子聲催亮長街燈火。應雪攥着新衣站在橋頭,看鳳瑾往河裡放蓮花燈。暖黃燭光映得她眼尾硃砂愈艷,許願時的模樣虔誠得可笑:「願小雪姑娘多笑笑,凶着臉容易長皺紋。」

水燈順流而下,與天上星子連成一片。應雪忽然想起修劍之地的雪夜,應厲將渾身是血的她扔進狼窟:「活下來,才配做我的刀。」那夜她蜷縮在冰洞里,嚼着雪水咽下嗚咽,而此刻鳳瑾的蓮花燈漂遠了,卻留了簇火苗在她胸腔燒着,灼得生疼。

「應姑娘?」賣花女怯生生遞來支木芙蓉,「那位紅衣姐姐付過錢了,說......說您別總皺眉。」

花枝沾着夜露,顫巍巍蹭過虎口劍繭。應雪怔忪間,忽見橋下黑影閃過——是修劍之地的殺手!她本能地摸向藥瓶,卻聽鳳瑾在身後輕笑:「小雪若是想殺我,何必等今日?」應雪應激的拔出劍,向後回去。劍鋒出鞘三寸,硬生生的停在鳳瑾咽喉。橋上人群驚散,唯余河風卷着殘燈掠過劍刃。鳳瑾卻渾不在意地俯身,就着劍尖嗅了嗅木芙蓉:「你劍上沾過血,卻從沒染過花香。」

「條件反射...」應雪剛想解釋,突然在空氣中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迅速施展輕功遠離人群密集處。

暴雨如注,檐角銅鈴在狂風中碎成齏粉。應雪背抵着斑駁的磚牆,掌心被劍柄的纏繩磨出血痕。暗處蟄伏的殺意如蛛網般收緊——她太熟悉這種壓迫感了,修劍之地的刑堂里,應厲的銀絲鎖鏈就是這樣懸在犯錯弟子的天靈蓋上。

「應雪,你任務失敗了。」黑衣衛首領力挺地站在青磚上,冷漠的宣布。

雨幕中突然炸開骨笛尖嘯。應雪猛然回神,黑衣衛首領的彎刀已劈至面門。她本能地橫劍格擋,金屬相撞的火星照亮對方眼底譏誚——是刑堂的周師兄,當年手把手教她劍招的人,此刻刀鋒卻直取她咽喉。

「師父說若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代勞。」周師兄的刀法還是那般刁鑽,刀刃擦着她耳畔削落一縷青絲,"畢竟養不熟的狼崽子,不如剁碎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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