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相信他,敢深愛他,就會被他吃得骨頭渣也不剩。”
人魚煩躁地甩了甩頭:你是誰?
沈燁笑了笑:“你爹。”
人魚吼道:滾!我要和他交配!
沈燁一巴掌甩了上去,又打斷他兩顆牙,被這瘋狂的野獸激起了點興趣,他嗤笑道:“欠打的畜牲。”
可能是察覺到對峙的時間太長,怕計劃發生波折,床上的身影動了動,一道沙啞冷清的聲音傳來:
“沈燁。”
此聲音一出,人魚明顯察覺到禁錮他的那道靈魂僵硬了幾秒,稍微鬆懈了他的壓制。
許隨半坐起身,冷漠黑洞的瞳孔掃向人魚,他對上一雙淺藍色的漂亮眼睛,正直勾勾滿是痴迷地看着他。
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唇角,許隨低聲道:“老婆,吞了它。”
空氣霎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人魚迷茫地眨着眼睛,不敢相信這麼涼薄可怕的話是從這麼漂亮的人類嘴裡說出來的。
……為什麼?
沈燁安靜了很長時間,如果不是他仍然壓制着精神絲,許隨都險些以為這人跑了。
許隨捏緊了懷裡的被子,他把臉蹭在柔軟的棉被上,撒嬌似的蹭了蹭。
他眨着一雙漂亮的眸子,看向人魚的皮囊,彷彿要看清那道強大又沉默的靈魂。
“老婆,我要你的本體陪我,你不能把我一次又一次地丟給靈魂碎片,我要享受全部的你。”
“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會乖乖聽話,跟你好好過日子。”
“我們還有那麽多世界用來相愛,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慢慢了解對方,探討出最適合的相處方式……”
許隨悶聲悶氣的,看似委屈無害,像只小貓崽一樣可憐。
在沈燁眼裡,這是只叼着禁果的艷麗毒蛇,向自己認定的主人嘶嘶吐着舌信,噴射着毒液蠱惑他的神智。
“你說過你愛我的,那你要一直愛我。”
“你別騙我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我還塗了唇膏,噴了香水,你不想吻我嗎?不想撕開我的睡袍嗎?”
“就像以前你每晚對待我的那樣,我這次不會反抗了,你想怎麼玩弄我都可以。”
“我的腳腕到腿根都是你嘴唇烙下的痕迹,我的小腹到脖頸都是你的掐痕……”
“我想和你度過久別重逢的一夜美好,做真正的夫妻該做的事。”
“沈燁,我就該是你一個人的……”
空氣死寂。
外界的海浪聲拍打着船身,喧嘩狂放的水聲透過掀開的窗戶,傳到在場三人的耳中。
在愈發恐怖的窒息氣氛里,人魚感受到一隻冰涼修長的手扼住了他的脖頸。
那道聲音沙啞冷靜,卻帶着甘願沉淪的墮落和慾望。
“融合。”
人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想張嘴嘶吼些什麼,冰冷的五指已經穿透了他的頭顱。
這是沈燁第一次強行融合。
下一秒,人魚的“屍體”軟綿綿地倒地,無形而強大的靈魂灌進了這具軀殼,打上標記、佔為己有。
許隨抑制不住唇邊的笑意,他冷眼看着本體和分身的自相殘殺,眼底含着笑意。
他等完整的沈燁回到他的身邊,和他恩愛纏綿,做一對交頸至死的甜蜜夫妻。
許隨已經可以想象沈燁擁吻他的姿態,在床上散發的魅力。
是強勢的,鋒利的,一樣居高臨下地睨着他,眼底含着玩味的笑意,彷彿許隨的狼狽和凌亂是他取笑的樂子。
他的指尖會輕佻地劃過他的側臉,去探取想要的,殷紅的唇會留戀他的薄唇和喉結。
但這樣霸氣又冷漠的領袖,在不久之後又會融成一灘纏綿的溫水。
含着水光和媚色的凌厲眼睛,裡面像是慾望又像是侵略,看似像狼王一樣兇狠不服輸,實則下一秒就會蹭過來索取更多的疼愛。
oga奇特的生理結構和某些過於敏感柔軟的特質。
偶爾泄露出來的渴望愛情和祈求憐惜的脆弱。
沈燁暴力果斷的性格和狂放張揚的氣場。
三者燴在一起,雜糅成一個讓人產生強烈征服欲和崇拜欲的尤物。
每一個夜晚的夫妻恩愛,許隨都會見到這樣複雜又充滿魅力的男人,他對他的崇拜、戀慕、征服、依賴就是這樣產生的。
讓人忍不住想依賴他,承受男人的庇佑和寵愛;又忍不住想欺負他,看他眼裡的淚水和痛苦。
他的領袖,真的性感又美麗,可靠又脆弱,時刻在散發自己獨特的魅力。
把他迷得暈頭轉向、七葷八素。
現在,這樣的沈燁馬上就要回到他的身邊。
許隨目光灼熱,他死死盯着癱倒在地的人魚,彷彿看到了那道讓他神魂顛倒、欲罷不能的靈魂在逐漸佔據這具身體。
他怕驚動了什麼,聲音放得又輕又柔:
“沈燁……醒醒……”
過於龐大的靈魂擠進了這具肉體里,肉身承受不住,瞬間裂開一道道血口,又在下一秒被沈燁強大的靈魂能源治好。
咔嚓……咔嚓……
被打斷的魚尾和脊椎重新銜接,扭曲的雙臂又恢復如初,強大的靈魂在摧毀這具身體,又在淬鍊這具身體。
搖擺的魚尾逐漸變成人類男性的雙腿,破碎的傷口也在寸寸癒合。
鮮血和鱗片崩開、四射,天女散花似的染髒了這個房間,又極好地避開了床上乾淨俊秀的人類。
這是來自靈魂的降維打擊,類似於奪舍一樣強行擠入這具身體,人魚身體會因為靈魂緯度的差異,向沈燁逐漸靠攏。
“噗……”
沈燁睜開變得漆黑的雙眸,嘴裡噴出口黑血,身上一陣又一陣透骨的劇痛。
大拇指擦過嘴角的血跡,他神色懶懶的,劇烈的疼痛也提不起精神。
他擡了擡眼皮,眸底閃過凌厲的寒光,轉瞬間又消失殆盡,像是收入劍鞘的鋒利寶劍。
沈燁看向床上緊張注視他的許隨,黑洞麻木的眸底閃過愛意,又融化成水。
他跪在地上,低啞一笑:
“寶貝老公,你在喊魂嗎?叫那麽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