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隨打開房門,轉身將手裡的鑰匙橫插過去,一把插進了這人的眼睛里。
房間裡面是漆黑的,過道的燈不知道最近幾天也被人為破壞,物業還沒來得及修。
許隨看不清撲來的人是誰,但是他能感到對方粗重興奮的喘息,從嗓子里擠壓出的悶吼。
鑰匙插進這人的眼珠里,靜謐的空間頓時爆發出一陣慘叫。
許隨往後一退,身子靈活地鑽進家裡,左手被跟蹤男胡亂抓了一下,留下幾道抓痕。
許隨眼也不眨,轉身關門,狠狠撞壓了過去。
跟蹤男的右手被厚重的門撞擊,又是一陣慘叫。
許隨深吸口氣,趁變態吃痛收回手,啪一聲關門!
空氣陷入詭異的寂靜,老舊小區的隔音做的不好,聲音能輕易透過來。
許隨湊近門邊,彷彿能聽到對方在門口捂着手低低的吃痛和辱罵,從地上爬起來時愈發粗獷不甘的喘息。
他垂着長睫,斂下眸底的漠然,習以為常地等人走遠。
直到這時候,屏氣凝神的星星這才大鬆了口氣。
“我天……這是半個月以來的第幾個人了?”
許隨鬆開門把手,這才發現手心浸出了汗,他不是很緊張,但調起心神和變態斡旋還是會耗費精力。
“我習慣了,做飯吧。”
許隨打開燈,亮盈盈的光線充斥室內,他接了杯水,先把胃藥吃下去,這才進廚房從冰箱里拿出速凍水餃。
隨便煮了煮撈出來,就是一頓晚飯。
星星發現了指揮官為什麼那麽瘦了,不止是生病的原因。
在身邊沒人督促或伺候的情況下,許隨是真會一日三餐只吃一餐,那一餐還是不健康的速凍食品。
一種活着行,死了也無所謂的態度。
許隨端着一盤速凍水餃,連客廳都懶得去,就站着在廚房裡吃完了晚飯。
然後洗澡,吹頭,護膚,上床睡覺,許隨面無表情地做完這些步驟,像是毫無人氣的屍體在機械又規律地度過一天。
等第二天起床的鈴聲響起,他還會再經歷重複循環的一天。
星星心底發毛,跟着一言不發,一直到客廳關燈,卧室也關上了燈,許隨安靜地閉眼入睡,他才悄悄鬆了口氣。
……指揮官真嚇人。
雨水斜打在窗戶上,發出啵啵的聲響,窗戶上一條條蜿蜒崎嶇的水流。
卧室的燈已關,漆黑得看不清。
路燈和高樓大廈亮起,從內向外看,窗戶顯出陰鬱的墨藍色。
外頭,一隻指節微粗的大手猛地摁在窗戶上,使勁兒向裡面推!
砰砰砰!
許隨突地睜眼,他目露駭然,坐起身看向窗帘遮蔽的窗戶。
星星驚道:“那變態沒走?這不是五樓嗎?!”
許隨神色冷凝:“這是另一個人…估計在跟蹤我的這段時間,他偷偷在天台放了掛繩,繩子綁腰墜到五樓想翻窗進來。”
星星難以置信:“指揮官你哪兒來那麽大魅力?!”
他媽的凈吸引變態啊!
許隨套上衣服,從枕頭底下拿出匕首,貼在牆角,靠近窗戶,面色冰冷:
“不能讓他進來,空間狹小,他敢這麼明目張胆地砸窗戶,門口肯定也被他動過手腳,我跑不了了。”
“對方力氣不算小,闖進來我們丟盡優勢。在他砸碎窗戶第一時間,就要一刀捅過去,刺他命脈!”
窗戶砰砰聲震耳欲聾,催命符般步步緊逼。
星星心裡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