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翹得高高的,越來越小貓得志,賤嗖嗖的欠打模樣。
沈燁養貓多年,對許隨的小心思把控得遊刃有餘。
——小貓變老貓了也脫不開骨子裡的賤和頑劣,大貓也會壞心思發作,想嚇一嚇年幼懵懂的小主人。
見沈燁臉上不見怒意,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他,智者放鬆不了一時片刻,有種鍘刀落下的提心弔膽。
他耐心哄分辨不出喜怒的雌君:
“我逗他玩的,想看他哭一聲,你別為這件事生氣。”
沈燁收回手,智者鬆了口氣。
咯吱——
金屬扭曲的吱吱聲響起,智者驀然看去。
金絲籠被一雙修長漂亮的手握住,向外緩慢地掰成一個純正的圓形。
這座華麗的造物變得歪七扭八,半掌粗的鋼筋鐵骨擠壓在一起,蟲系中鼎鼎有名的高硬度建材成了一堆廢料。
智者背後滲出冷汗,面上卻穩穩噹噹,嘴角掛着淺笑,看雌君暴力發飆的恐怖樣子。
沈燁把籠子掰出可一人通行的圓弧,一雙滲着寒光的眼睛看向面不改色的智者。
“這些天我對你脾氣太好了,讓失憶的你蹬鼻子上臉。”
沈燁擼起袖子,露出一截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
他隆起的胳膊和寬闊如小山的肩膀,讓他看起來像粗壯大樹一樣高聳挺拔,男子氣概十足。
智者知道自己老婆很壯實,但沈燁性格在他面前軟得跟包子一樣,偶爾還會撒嬌求抱。
像收斂獠牙和利爪的凶獸,露出一身肉乎乎的厚實皮毛,惹人撫摸。
這會給他一種錯覺,老婆體型過壯對自己沒什麼威脅,甚至他興緻來了還能揉搓捏扁一下。
智者沉思片刻,不明白自己剛才怎麼突然起了貪玩的心思,不管不顧地手賤撩撥,招惹蟲崽還亂嚇唬。
把年輕蟲崽逗過頭了,哭唧唧地向本體老婆委屈告狀去了。
智者還在懊惱自己的失控,沈燁拽住他的衣襟,單手把人提溜起來。
兩人被迫四目相對,智者感覺自己雙腳懸空地面一寸高。
原本淡然的神色裂開,又極快地修復好,智者握住沈燁的手腕,溫聲細語:
“這次是我太莽撞,我可以保證沒有下次……”
沈燁暴力脫了他的褲子,把身材修長挺拔的男人拽懷裡,膝蓋往上頂起他的胯部,讓智者被迫翹起臀部。
一個巨響的巴掌拍在智者屁股上。
“?!”
智者的表情徹底崩裂了。
.
一小時後。
智者把涼掉的飯菜放微波爐里重新加熱,一些需要翻炒的菜回鍋重炒。
星星安靜了很久,見指揮官全程面無表情地給雌君熱飯,跟冷臉洗內褲一樣一樣的,小聲道:
“你說你惹他幹什麼……”
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因為玩心重被妻子扒褲子打屁股,面子裡子都碎了一地。
星星發覺一個人再怎麼成熟,在愛的人面前都會幼稚得可怕,哪怕是智者都逃不開這個愛情定律。
平常多彬彬有禮、儒雅穩重的中年老男人,裝得親娘來了都不認識了。
失憶和領袖過了幾天老夫老妻的黏糊日子,心智直線倒退到少年時期。
智者懶得理這個被工作逼瘋的系統,把飯菜重新裝盤,擺到餐桌上。
看向坐在沙發上玩光腦的雌君,道:“過來吃飯。”
沈燁沉迷遊戲無法自拔,走到飯桌前坐下,一隻手扒拉光腦,另一隻手就要去拿筷子。
智者提醒道:“飯前洗手。”
“真講究。”沈燁輕嘖一聲,把打到一半的遊戲遞到他手裡,讓智者接替,腳步不停地進了洗手間。
等沈燁再出來,客廳里空無一人,桌上放着光腦,屏幕上有一個打通關的勝利提醒。
裝修冷清精緻的房子早已被他的痕迹覆滿,處處都是煙火氣。
沈燁以為智者還在生氣自己下了他的面子,尷尬地咳嗽兩聲,心想還是得哄脾氣高傲的美人老公。
“許隨?寶貝老公?”沈燁揚聲喊,“是不是躲着我?出來我給你道歉,下次生氣不打你屁股了。”
陽台處傳來輕微的聲響。
沈燁感覺好笑,老男人幼稚起來也怪好玩的,故意發出聲音讓他過去哄。
沈燁走過去,拉開絲滑的窗帘,看到陽台上坐在簡約茶桌旁的智者。
這位氣質儒雅穩重的老男人垂眸寫着什麼,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淡色的唇微微抿起。
沈燁敲了敲窗戶,智者沒擡頭看他,側臉打下清冷的陰影,像是在暗地裡生悶氣,雌蟲忍俊不禁地走過去。
陽台被曬得暖融融的,沈燁攬住智者的肩膀蹭過去,探出腦袋看他在寫什麼。
“別生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沈燁聲音戛然而止,他錯愕地看着日記本上的內容,半晌才道:“你在寫什麼?”
墨水在泛舊的日記本上組成飄逸悠長的字跡,辭藻華麗,深情如詠嘆調。
智者唇角輕勾,嗓音沙沙的:“檢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