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語氣不冷不熱的說出這句從網上學來的安撫語,從胸前掏出救援證在雄蟲眼前揮了揮。
床上的雄蟲實在不堪入目,顫抖地蜷縮成一團,細細長長的手指攥成一團,手心滴出血珠。
半透明的布料蓋在身上,一眼看去就能把嬌貴的小雄蟲看光。
莫禾格感覺眼睛有點熱,面上不動聲色。
沈曲眼神獃滯地看他。
他對上軍雌冰冷的眼神,用看廢物的眼睛看着他,好像正考慮他這隻累贅的利用價值。
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讓蟲涼颼颼的,對方粗暴戾氣的嗓音說出這種冷淡的話,讓蟲下意識抗拒又厭惡。
這是貴族雄蟲最厭惡的軍雌,野蠻又冰冷的強壯雌蟲。
然而,就這一瞬,沈曲緊繃多天的神經驀地放鬆了。
眼淚刷的一下掉了出來,浸濕了蒙在臉上的封口布巾。
“嗚……”他哆嗦着手去拽嘴上的布巾,哭着拉住軍雌的衣角,藥物在體內橫衝直撞。
他牙齒髮顫,聲音是瀕臨崩潰的無助:“我被……被打了葯……”
軍雌仿若被刀鋒削利的眉尖抽動,一時無話。
還沒到成熟期的雄蟲就算被打葯,也睡不了雌蟲,不知道那個首領怎麼想的,這麼折騰一隻小閣下。
“忍着。”莫禾格說完這句,脫下衣服蓋在小雄蟲半裸的身體上。
他頭一次見到雄蟲閣下的“裸體”,和想象中圓肚胖腿大肥臉不同,沈曲軟綿綿的,體型苗條清瘦,皮膚又粉又嫩……
莫禾格停下了幾乎褻瀆的想法,用一隻胳膊夾起了閣下,另一隻手去摸腰間的槍,躡手躡腳的離開了牢房。
逃命途中出了點意外,蟲匪從外面包圍,內里看管雄蟲的換班雌蟲發覺有蟲入侵,也追了上來。
背後炮火轟鳴,比鮮血還絢爛的火光炸響,慘叫聲尖銳凄厲。
提前埋好的炸彈毀掉了這個地方,轟烈的火焰燃燒了一切。
地面崩了些裂紋,腳底震動,稍不注意就會墜落地底。
沈曲被他拉在懷裡,從蒙得嚴嚴實實的布料中探出眼睛,眼神發痴的看着比他高許多的雌蟲。
軍雌下巴綳得死緊,鋒利的側臉流下血水,擰皺的眉頭結成死團,表情又冷又凶。
莫禾格修長的手指輕輕扣動扳機,一槍殺一隻凶戾的蟲匪。
“蠢貨,把臉埋進去!”
莫禾格注意到他不規矩的動作,槍口拉過沾血的衣服,蓋住雄蟲清秀蒼白的臉。
他帶着沈曲逃離爆炸範圍,火舌舔舐他的腳踝,又被輕描淡寫的甩下,爆炸的速度居然追不上莫禾格。
沈曲體內熱到爆炸,不知道是催情藥物的影響還是逃命環境下激發的激素問題,沈曲心跳得很快。
埋在雌蟲滿是硝煙味的懷裡,心跳聲快要震響耳膜。
撲通……撲通……
沈曲口乾舌燥,在軍雌極速的奔跑中,他鼓足勇氣:“你結婚了嗎……”
聲音在風中被打得七零八落,莫禾格沒聽清,他打開翅膀在天空中翺翔,沒回答小雄蟲的話。
“你結婚了嗎?!”沈曲以為他故意裝聽不見,張大嘴巴喊出這句。
莫禾格不耐煩:“沒有,別問了!”
沈曲:“哦……”
沈曲臉頰紅到不正常,發燒一般的熱度在體內翻滾,催促着他,讓他親上自己依靠的蟲。
許久之後,他小聲道,“你當我雌君行不行?”
莫禾格躲開了射過來的炮彈,聽清了這句話,冷笑道:“不行。”
以為他是多麼隨便的蟲嗎?見到一隻雄蟲就迫不及待地送?
就算這隻雄蟲長得好看性格也乖,他也不會嫁蟲!
沈曲知道現在不是讓軍雌分心的時候,直到被帶離了危險圈,他都安靜如雞。
外界風聲均勻且猛烈,翅膀震動聲變得規律。
沈曲意識到周邊環境安全,才又開口:“……我還沒到成熟期,沒到做等級檢測的時候,但老師都說我等級高。”
“家裡長輩死的早,身邊連個雌奴都沒有,雌君的位置更沒蟲敢搶……”
莫禾格充耳不聞,不爽地加快翅膀的揮動頻率。
被一隻雌蟲救了命就嚷嚷着要娶他當雌君,這來的也太輕易和廉價了。
這隻小閣下和他曾經見過的雄蟲一樣輕佻隨意。
很快抵達接應點,一群軍雌圍了上來,在莫禾格身邊擺成密不透風的陣型。
莫禾格把懷裡的雄蟲推出來,推到一位軍醫的身上。
他對軍醫口吻冷漠:“閣下被打了葯,請儘快為他治療。”
此話一出,軍雌和軍醫臉色驟變,驚慌失措地圍着嬌貴的小雄蟲要進醫療室。
“閣下,你現在身上可有不適?”
“天吶!莫禾格怎麼給你套這種外套,這麼粗製濫造的東西,會磨破你嬌嫩的肌膚!”
“閣下,你現在渴不渴?餓不餓?想吃什麼食物,我馬上安排蟲送過來。”
沈曲的視線被水泄不通的雌蟲們圍住了,他掙開身邊的蟲,回頭看向那個救了他又轉身離開的軍雌。
莫禾格的背影像小山一樣高聳,腋下夾着頭盔,單手挎着腰。
胳膊上的肌肉鼓起,通身散發著粗魯和冷漠,是一隻再標準不過的軍雌。
沈曲看到了他背上可見骨骼的深深傷痕,縱橫交錯,血液浸透了他的衣服,順着衣角滴下。
“他受傷了,傷得很重!”沈曲皺起臉,指向那隻離遠的軍雌,“別管我,先去治他……”
“閣下,你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重要,軍雌的恢復力很強,他死不了。”
軍醫溫柔又不容置喙的把他拉進了治療室,擁堵而來的蟲還是擋住了沈曲的視線。
莫禾格的身影被重疊遮擋,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