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人男孩恍然大悟,又稱讚道,“你不愧是最勤奮的荷官!工資高是有原因的。”
許隨敷衍地扯了下唇。
白人男孩見他興趣不高,識趣地轉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休息室。
他聽到許隨如潤玉破碎的清脆聲音。
“當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了,不自覺關注他,會為他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還總對別人靠他太近發脾氣,這是因為什麼?”
“嗯?”有過不少感情經歷的白人男孩眼珠一轉,回頭看向窗邊靜坐的病態青年。
對方正低頭把玩手上的牌,好像剛才的話和他沒關係。
“你愛上他了嗎?”白人男孩驚訝道。
許隨手指僵住,一動不動。
半晌過後,他沉默地繼續整理撲克牌,手指化為纖細潔白的精靈,在牌間穿梭。
“我不喜歡他,那是一個讓我心生厭惡的男人。”許隨平靜道,“就算喜歡,也不是有慾望的喜歡,你猜錯了。”
男孩疑惑道:“那你既然分辨得出來自己的感情,又為什麼要問我?”
撕拉一聲。
許隨把牌撕成兩半!
男孩被他嚇了一跳,心裡莫名其妙,忍不住暗罵了一聲有病,轉身跑出了休息室。
空間陷入詭異的死寂。
許久,許隨慢悠悠擡頭,把手上報廢的紙牌扔到桌上,重新拿了一盒新的。
他空洞冷漠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視站在街角打哈欠的沈燁。
腦海里,不停浮現他這些天做的蠢事。
不顧賭場主人和警察逮捕的危險,停下了揮霍的手,瘋狂捕殺獵物,讓自己變成能包養金絲雀的款爺。
向來見死不救、冷血涼薄的他,偽裝成一個善良體貼的荷官接近男妓,告誡對方接客的注意事項,為了怕他染病還去借小盒子。
警察已經快搜到了他的住處,還被一個瘋子跟蹤偷襲,他遇到危險還第一時間想着男妓跑到哪裡了。
沖和男妓一夜情的利瑞大發脾氣,甚至產生了殺人焚屍的念頭。
而在剛才,他在對方一句明顯說笑的“抽煙的男人又酷又帥”下,鬼使神差地跑到賭場外面,像個開屏孔雀一樣去吸讓他胸悶難受的煙。
他早就該離開這裡的,危險預警越來越強,再不走遲早要出事。
一個自甘墮落的雀兒卻禁錮住他的腳步……
許隨停下發牌的動作。
他面色依舊冷淡,不見絲毫波動,把撲克牌細細收好,放進了抽屜里。
隨後,他拿起抽屜里鋒利的短把匕首。
許隨將匕首收到懷裡,他起身走出門外,依舊優雅清雋,不見血腥氣。
沒有一個人發覺他的不對勁。
沈燁正翹着一條長腿在旁邊的石牆上,百無聊賴地捶腿。
眼角餘光瞥到了熟悉的影子,沈燁停下動作,回頭看去,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你來找我……”
沈燁愉悅的話戛然而止。
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眼裡升起的,如同嗜血獸類一般的冷酷和戒備。
他望着向他徐徐走來的許隨,對方身上滲人殺意隨着走近變得濃郁。
沈燁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前夫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