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直奔杭城。
他舅舅尉學政布置的作業該收上來不少了,至少杭城的都該收齊全了,他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周沈年已經趕到了杭城,潘世易查看一圈也到了杭城,顧硯趕到時,兩個人一東一西坐在一條一丈來長的長案兩頭,正在埋頭看作業,長案上堆着一摞摞作業,兩個小廝不停的把周沈年看過的搬給潘世易,把潘世易看過的搬到靠牆的另一條長案。
顧硯進來,周沈年和潘世易急忙站起來。
“你們忙你們的,是我沒讓他們通傳。看的怎麼樣了?”顧硯問道。
周沈年看了眼潘世易,先答話道:“泛泛而談十之八九,在下覺得有幾分可看的只有這些。“
周沈年指了指他那張椅子旁邊小几上薄薄一摞作業。
“我這邊也是如此。”潘世易欠身答道。
這些作業中,他看吏治,周沈年看治學風聞。
“嗯,你們接着看。”顧硯示意兩人,走到周沈年身邊,從小几上拿起那疊作業,坐到旁邊翻看。
看完周沈年這邊,石滾遞上潘世易那邊一小摞,顧硯翻完,站起來,從長案上那些作業中隨手拿起幾篇翻看,接着轉到靠牆的長案邊,隨手拿着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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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
李小囡對着從倉庫最裡邊翻出來的一輛多錠紡車,笑容綻放,原來已經有了這種紡車,那後面的就容易了。
“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用?”李小囡回頭問道。
跟在劉靜亭側後的蘇管事下意識的看向劉靜亭。
一個月前,蘇管事還是蘇東家,這家紗線坊自他曾祖父創立,傳到他手裡時,已經是勉力支撐了,他兢兢業業的支撐了將近二十年,辛苦是辛苦極了,就是不賺錢,灰心之下,就托中人轉讓,劉靜亭接了下來,還托在蘇東家手裡打理,蘇東家就成了蘇管事。
自從由東家成了管事,蘇管事再也不操心賺錢虧錢的事,只管管好紗線坊內大大小小的事務,這些都是他熟極了的,一顆心再也不用緊繃著天天憂愁,吃飯也香甜了,睡覺也睡沉了,也就一個月,就胖了好幾斤。
“問你話呢。”劉靜亭示意蘇管事答話。
“是是是,用起來不划算,也用不着。”蘇管事答道。
這東西他就沒見用過,從他父親手裡,不是,應該是從他祖父手裡,就堆在這間倉庫里了吧。
“為什麼不划算?”李小囡接着問道。
蘇管事再次看向劉靜亭。
他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十分貴氣的小妮子是誰,更不知道劉東家帶這個小妮子來幹嘛,她問的話他一點兒都不想答,不划算就是不划算,哪有什麼為什麼?
“這是東家,你好好答話。”劉靜亭道。
蘇管事驚的眼睛都瞪圓了,這是東家?
“為什麼不划算?”李小囡又問了一遍。
“早多少年就不用了,不光咱們家,這揚州城沒有哪家用這個。”蘇管事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划算,總之就是不划算唄。
“你買了幾家紗線坊?”李小囡問劉靜亭。
“現在為止,一共買了七家。”劉靜亭答道。
“都有這種紡車,都沒用?”李小囡問道。
“還不清楚。”劉靜亭答道。
他壓根沒想到去倉庫查看,也沒想到還有這種很不一樣的紡車。
“你挑幾個人帶晚晴去看看。”李小囡道:“咱們去看彈花。要是各家都有都沒用的話,我覺得應該是彈花這一道工序沒能跟上。”
“是。”劉靜亭欠身應是,先挑了人帶晚晴去看另外六家紗線坊,自己則陪着李小囡去彈花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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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貢院。
周沈年突然站起來笑道:“世子爺,你看看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