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娘的就是,等以後你就知道娘教你的有多重要了。”
拗不過母親,安素雪只得應下,她說晚上再學,因為白日里她要繼續拜訪求教老大夫,還要給病患上門看診,另外晾曬藥材熬藥的活也需要她做,着實騰不出功夫。
“不行,時間太短來不及。”
“娘,這件事也沒那麼急吧?”她的婚事到現在也沒個眉目,現在未免為時尚早。
安杏花不管,說什麼也要現在開始,安素雪無奈只能應下。“不過在那之前,娘,我先把東西給謝府送過去,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安杏花戀戀不捨。
“這就送回去了?人家好心送你的禮物,收下吧。”
安素雪搖搖頭:“我不能收。”
到底送回去了,安素雪直接交給謝府的守門人,讓他轉交。
東西撂在謝驤面前時,他輕笑一聲。
紅袖替主子抱不平:“送她東西還不要,簡直是不識抬舉。”
添香拽她,不讓她多說話,紅袖哪裡肯放過這個上眼藥的機會?於是她走過來道:“公子,奴婢看來就是鄉下人沒見過好東西,壓根不知道主子送她的東西有多麼珍惜珍貴,真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謝驤不置可否。
以前在京城時,那麼多世家貴女向謝驤示好,但他甚少正眼看她們,更不說送禮物。
第一次送心儀姑娘禮物,就被退了回來,對於天潢貴胄的謝驤來說,算是一種輕蔑和打擊。
意思是她不喜歡他的東西。
紅袖還在說什麼,添香連忙幫安素雪說話:“奴婢看來,安大夫一心從醫,素日里也不見她梳妝打扮,是踏實樸素的姑娘,興許是覺得太貴重,不好意思收下。”
“天底下會有人嫌東西貴重?越貴重越高興才是。”
謝驤一言不發,紅袖膽子大了,繼續數落安素雪。
“依照奴婢看,就是裝清高。”
“掌嘴。”
“奴婢……”
紅袖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未來得及說出口,謝驤如黑曜石的眸子已經掃了過來,說話聲音不輕不重。
“她不是你能議論的人,掌嘴三十。”
“是……”
謝驤揮揮手,紅袖就走去院子里,當著眾多奴婢僕從的面抽自己。細皮嫩肉,沒一會便抽的紅腫,可身體的疼痛遠不及丟面子讓她難受。
她從小就跟着謝驤,算是一起長大的情分,當時謝驤被陷害又被驅逐出京,給府里所有人機會可以領錢另謀出路,但她和添香都留下,願意一輩子陪伴信王殿下左右。
在府里,紅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現在所有人都在看着,紅袖甚至能感覺到奴僕們不屑的目光是竊竊私語。
當晚回去紅袖趴着被子痛哭一場,添香哄了半天也無果。
……
這件事傳到黃鴻年那邊,有幕僚說道:“恐怕是欲擒故縱。”
黃鴻年搖頭:“安姑娘不是那種人。”
接觸過幾次,看人無數的黃鴻年能輕易分辨,何況那位安姑娘單純易懂,他很容易看穿她。
回想謝驤吩咐關於安素雪的事情,黃鴻年搖了搖頭。
襄王有夢,神女無情。
這件事先告一段落,黃鴻年去找謝驤,說柳大人設了賠罪宴,請信王殿下賞臉赴宴。
上次在柳家遭遇下毒事件,死了一個丫鬟,逃了個廚娘,順着廚娘這條線索去找所在的酒樓,卻被告知那位廚娘是新來一個月的,因為擅長烹飪佛跳牆、烹熊掌等貴重菜色,所以被請過來。
說不清是不是巧合,但線索在人間蒸發的廚娘這裡斷了。
皇子皇孫差點被謀害,柳大人夜裡翻來覆去睡不着覺,總覺得第二天腦袋就會搬家。思來想去,覺得負荊請罪方能保住性命,所以想請謝驤來赴宴。
“不去。”
謝驤懶洋洋的擼着滾地錦,雜色貓兒在他腿上翻滾,從剛開始的戰戰兢兢到現在的如入無人之境,小小狸奴適應的極快。
“上次去已經給足了他顏面。”
無趣,乏味,甚至不如他現在坐在這賞花來的有意思。
黃鴻年嘴角抽了抽,心想殿下說的對。
柳大人啊柳大人,給你機會了,但你抓不住啊。
心中這般作想,嘴上還要為柳大人說好話。
“殿下,謀事在即,屬下以為您可逢場作戲,拉攏柳大人,到時候可從城中借糧草。”
諸雄起事,糧草先行。
現下各地紛亂,爭城奪寨,目的就是為了要糧草,沒有糧草,軍心渙散,難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