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詞彙串起來,徐清似乎抓住了什麼。
她猛然抬頭,“王爺……”
話到嘴邊,她又想起她剛剛正偷聽着,眼前這人一身夜行衣忽然出現,還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結果讓他們倆一起奔逃。
沈祁也正擰着濕噠噠的衣擺,聽到徐清喊他,抬頭應:“嗯?”
徐清手中還握着濕着的衣裙,她直勾勾地盯着沈祁,“王爺怎麼這身打扮去緣塵樓?”
沈祁一愣,隨後放下衣擺,雙手環在胸前,直接忽略徐清問的‘這身打扮’。
“怎麼?還沒過門呢,就管起我來了?”頓了頓,又笑着微微彎下腰靠近徐清,“本王還沒問徐四姑娘呢,四姑娘怎麼這身打扮在緣塵樓?”
徐清不避不讓,微微抬眉,“啊,王爺提醒我了。”
下一刻她解開身上的衣袍,沈祁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她裡頭還有身夜行衣,現下也濕了,手上那件緣塵樓姑娘的艷麗衣裙被她拋回水中。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衣裙勾在了岸邊。
沈祁看見她裡頭還有衣服,鬆了口氣。
“四姑娘下回還是別在別的男子面前這樣了。”
還未等徐清回話,他又自顧自的地回答了前頭徐清的問題。
“我是來查個東西,然後找到了個地方,結果被人發現了,跑着跑着就撞上你了。”
他說著像是想到什麼,又笑眯眯地繼續道,”
不過看樣子你當時在偷聽?我可不是故意讓你被發現的。”
徐清無言,目光平靜,但細瞧又瞧得出些譴責。
沈祁與她對視片刻,像是認輸般,“行吧,是我的錯,不過徐四姑娘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四姑娘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徐清在沈祁說後半句話時忽然就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
她看着沈祁,腦海中思索了一番後,才開口。
“臣女一友人前些日子丟了,她的婢女從江南追上小女並告訴小女,友人乃是被人所俘,她追趕上去只聽得要將友人賣入什麼緣塵樓,小女憂心着,入京後偶然聽說這京城最大的銷金庫便是這緣塵樓,小女便想來瞧瞧。”
徐清保險起見,還是略略改了些事實,話說得半真半假,掩去這其中自己的勢力。
而沈祁聽了她的話,沒表示信,也沒表示不信,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清,“是嗎?那徐四姑娘發現什麼了嗎?”
“我……阿切……”徐清剛開了口,便被夜晚的涼風吹得哆嗦了一下,還打了個噴嚏。
沈祁看着她,皺了皺眉。
“算了,你先跟我回府換身衣服再說吧。”
還沒等徐清回話,他如剛剛在緣塵樓跳窗時般,一手牽住她,一手攬住她的腰身,輕輕一躍,上了屋頂。
徐清腦袋空白了一瞬,她本是想拒絕的啊。
靜王府。
沈瑜早就已經回到自己的府邸,此時的靜王府安安靜靜的。
沈祁喚人準備好熱水,讓徐清先去沐浴。
又讓下人取了一套乾淨的衣裙來,待徐清沐浴完換上乾淨衣裙後,沈祁已經在等着了。
徐清在下人的引路下來到一間屋子,看到沈祁後,她垂首彎腰行了一禮。
沈祁揮了揮手,“把薑湯先喝了再說。”
徐清上前端起薑湯,不會很燙,該是已經放了一會兒,就是姜感覺放的很多,味有點沖。
她不自覺地皺了皺鼻子,而後微微屏住呼吸,抬手將薑湯一飲而盡。
喝完後,她放下碗,眉目間還有些郁色。
一抬眼就看見沈祁一臉好笑地看着她。
“苦嗎?”
徐清一愣。
“沒見過你這樣,喝個薑湯跟喝葯似的。”
徐清嘴張了張,又閉上,忽略了他的調侃,落座在沈祁對面,直接開門見山。
“緣塵樓背後是劉家嗎?”
沈祁聞言面上神色一凝,他沒正面回答徐清的問題,而是反問她:“怎麼了?”
徐清我不在意他的謹慎,“或許,這緣塵樓背後,不止劉家?”
“我方才,在那緣塵樓時,也是先不小心穿進了一間屋子,差點被發現了,我便在那人走後慌忙離開,後來誤打誤撞又偷聽到了那雅間里二人的談話。”
“我聽到了他們說有一批姑娘是從江南來的,說醉煙樓被抄了,破壞了他們在江南一帶正在做的事,還是因為這件事,趙家如今得夾着尾巴生存……”
徐清說完觀察了一下沈祁的表情,斟酌着又道,“我知道王爺擔心我欺騙您,也擔心我知道得太多不利於您,但我真的只為了救出友人,且我力薄,若王爺肯出手相助,臣女感激不盡。”
沈祁瞧着她,像真的在思考她的話有幾分真實性。
畢竟,如今他與徐家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他思索放空了一瞬,而後回神,看着徐清笑了笑,“本王今夜去緣塵樓是為了調查一件聖上交代下來的事,本王不便多說,但與你所說的事似乎八竿子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