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陛下讓盛王負責女子失蹤案。”
沈祁應了一聲,給了肯定的答案。
“是。”
“你怎麼想?”
徐清瞧着沈祁,話出口後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僭越,太冒犯人了。
不過沈祁似乎並不在意,他走到另一處桌案,抬手執壺倒了杯茶。
出口的嗓音也淡漠,“我該怎麼想?”
說著,端起那杯茶遞給徐清。
徐清抿了抿唇,接過了那杯茶,涼的。
她抬眸對上沈祁的淡漠的眼,不知為何又在那眼中窺見一絲難過和怨。
陛下想把這功勞給盛王,想讓盛王擁有民心。
這句話卡在徐清的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了。
但沈祁似乎懂了她的意思。
他輕笑了聲,撩袍坐下,“無所謂,若這些女子都能獲救,往後也不會有女子再陷入此種境地,世間的父母不會再失去女兒,這功勞是誰的,不重要。”
徐清一怔,隨後走上前,將茶水又遞迴去給他,面色嚴肅,“重要的,若這功勞本該是你的,本該受百姓稱讚的人是你,這功勞,這民心又為何要拱手讓人?”
沈祁聞言先是一怔,抬首對上徐清的眸子,須臾,他笑了下。
夜晚的風拂過窗外的桂花樹,帶下了枝頭的白,星星點點地落在了窗台上,沁了滿室馨香。
他抬手又接回那茶杯,指尖對上徐清的,有暖意傳來。
最後徐清派人去將那位向她求救的女子帶了出來。
與原計劃不同,她不打算徐徐圖之了。
若是許多人一同消失,那麼目標很快就會對準緣塵樓,但若只有一人,這件事便還把握在大理寺手中,畢竟徐清那夜扔下去的艷麗衣裙,大理寺還沒在河裡打撈到人呢。
可是,一個人的消失也是很容易被忽略被隱瞞的。
所以他們得換種方式把事情鬧大,並把主動權握在手裡。
此時,徐清和沈祁一身玄色衣袍,站在京城角落一處簡陋的院子里。
面前是那夜寫下‘救救我’字條的女子,她的旁邊,是一身黑衣的窈音。
那姑娘像是被嚇到了,在看到徐清沈祁二人後眼神一亮。
窈音彎腰行了一禮,道:“小姐,事情辦妥了。”
徐清嗯了一聲,“辛苦了。”
窈音搖搖頭,又一俯首,退到了她身邊。
那姑娘明白過來,昨夜買下她初夜卻未碰她的那位確實是眼前這二人派來的,便趕忙跪地叩首,“萍娘感謝二位恩人的大恩大德,此後做牛做馬,莫敢推辭。”
徐清上前扶起她,柔聲道,“不用你做牛做馬,不過我們確實還需要你,畢竟惡人還未伏法。”
那名喚萍娘的姑娘已十分信任他們,一口答應下來,“恩人需要我做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做,”徐清從窈音手上接過一套顏色素淡的衣裙,遞給萍娘,“只需要你先都待在此處,不要離開,也不要讓人發現你,待事情結束,惡人伏法,便可離開。”
頓了頓,徐清嗓音柔下來,帶這些安撫意味:“這很安全,別害怕。”
二人隨後又來了緣塵樓。
不過這次他們卻未進去,二人去到了緣塵樓對面的河傾酒肆,今夜,他們是來看戲的。
好戲開場前,沈祁問徐清,若這功勞不讓當如何。
徐清將目光移到他臉上,直直地盯了他一會兒,像是看穿了他的故意戲弄。
沈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斂了笑。
“我記得王爺先前說過,你最近在辦一件事,臣女斗膽猜測,該是陳家公子緣塵樓誤殺人一案。”
“王爺說,這件事似乎與女子失蹤案八竿子打不着,若讓這兩件事有了干係,王爺先找到了證據,陛下又能如何。”
說罷,徐清不知何時拿了一疊文書在手上,在沈祁深沉目光的注視下,她將文書放在面前的桌案上。
這些是松枝查來的證據。
徐清與沈祁對視着,語氣平靜,“我想,王爺那,應當也是有些證據的吧。”
第15章
沈祁這會兒已徹底斂了笑,開口剛想說什麼,那邊的好戲就已經開了場。
一布衣男子衝進緣塵樓,大聲喊,“陳鋅昀!你出來!你以為你假死便能逃過罪責嗎?你仗勢欺人,無故濫殺百姓!你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