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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跑什麼!”朗月拽着一男子的衣領怒斥,“誰敢走,我打斷他狗腿。”
香滿樓的隔間里,赫然倒下一名男子,死了。
“官府的人馬上就到,喝死了人,你們一個也逃不掉,”朗月猛地將那男子甩回隔間,嫌棄地拍了拍沾染酒氣的手。
入夜,天完全暗了下來,雷聲滾滾,隨之而來的是淅淅瀝瀝的春雨。
香滿樓的掌柜在大門下急得跳腳,怕事的食客早已撤身,但隔間外圍觀的人卻越聚越多,被酒樓夥計攔着也止不住地探頭向屋內望,眼裡滿是驚恐和刺激。
半個時辰前,朗月二人剛一落座,就注意到了隔壁席上刺耳的笑聲,笑聲愈演愈烈突然戛然而止,然後就有人衝出來大喊——死人了!
逼酒的正是屋內這三人,眼神渙散扶牆靠椅。才吃幾口菜就喝成這樣,一個個穿得人模狗樣卻不幹人事,亂糟糟的桌上擺滿酒壺。
朗月的視線落回死者身上,她負手湊近,突然眼皮一跳,這人死狀着實古怪。
死者側躺在地上,佝着肩膀,右手緊攥着胸口衣服,面部扭曲得像是被黑白無常臨走時胡亂捏了一把,雙目圓睜空洞,嘴角掛着口涎,渾身皮膚黃里發烏,口唇爪甲更是黑得可怖,朗月倒吸一口涼氣,這哪兒是酒悖,分明是中毒才是。
“閃開,閃開!”
一眾緇衣捕快湧進酒樓,驅散隔間前圍觀的食客,酒樓掌柜一路小跑,跟在為首的捕頭身旁喋喋不休:“捕爺,最近查得緊,規矩我們都懂,一見他們醉得不成樣便不再售酒了,但這幾個喝得實在太猛,夥計進去勸說還被打了出來,倒霉啊,您說,出了這檔子事今晚生意還怎麼做啊。”
“是你派人報的案?”
“方才我在後廚,是那邊那位小娘子先發現的,也她叫人去請了您來,”順着掌柜手指的方向,見一大約二十上下的女子正蹲在案發現場里,竹青色的裙擺在地上肆意拖拉,神色自若地用筷子在死者身上挑挑看看。
這時,一個素衣少年擠出人群,正是方才報案的小書生,他扔下傘,搶在其他捕快前面跑向朗月,“阿月,人到了,我們走吧。”
“文鏡,”朗月抬眼看到他濕漉漉的鞋靴,制止了他,“別進來,這並非普通酒悖,我們晚些再走。”
“可......”
“你是何人?”捕頭上下打量朗月。
朗月行叉手禮微微附身,“朗月,淮安鶴州人,行至此地的普通食客。”
“王某是潼州衙門的捕頭,”王捕頭回禮,環視了一圈隔間,看見平躺在地上姿勢略不自然的屍體,和被她逼至角落的另外三人,又道,“小娘子可是動過死者?”
朗月點點頭,伸出筷子指了指地面,“方才他就是側躺在這,你們到這前他的面色還沒那麼明顯,但已然怪異,我猜他是中毒致死便貿然翻動,若是王捕頭想看,我也可以給他翻回去。”說話間她便擼起袖子要動手,屋外人群中發出的動靜打斷了她。
眼見一名捕快引着一人快步走來,那人年紀不大,頭戴襆頭,身着綠色曲領大袖公服,兩旁的捕快自動退到他身側,拱手作揖。
那人走到死者身前,襆頭後的展腳還沒停穩,腰間墜着晃蕩的玉墜和香囊。
朗月退到一邊,心裡嘀咕道,還是個有點錢的小官呢,然後用胳膊擠了擠身旁的捕快,低聲問道:“敢問,這是何人?”
捕快:“這是我們這的推官,舒重華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