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刑訊掌握在毫釐之間,死是不會讓他死的,但是生不如死。
終於,在又一次劇烈的疼痛後,黃大勇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來,氣若遊絲說道:“我......我說。”
他艱難地抬起頭,眼神中竟然還有一絲懇求,“你們當官的,不會傷害孩子,對吧,求你們,藏好狗兒。”
半月前的某個夜裡,南羅縣一處小院中,忽然噹啷一聲,好似什麼東西拋了進來。
黃大勇從睡夢中猛然驚醒,一個滾翻落地,躲在柱子後,細聽屋外動靜,良久,屋外靜得連風都沒有一絲。
透過門縫窺探,只見一個布包袱孤伶伶躺在院中,瞧着沉甸甸好像是個重物,除此之外,別無癥狀。
他輕手輕腳貼着門扉,推開一線,門軸發出輕細的“吱呀”一聲,屋外月色如洗,確認無人後,方才小心翼翼地跨出一步。
布包袱里是十貫銅錢和一封無名信。
這十貫錢便是定錢,而這無名信上,除了千古閣胡掌柜的信息外,他黃大勇的密辛更是被扒得個精光。
信上威脅道:若你不幸,定將錢財交予狗兒。但,若事情敗露,全部陪葬。
黃大勇把沉甸甸的銅錢抱在懷裡,像哄着襁褓赤子一般仔細,在屋子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禁露出貪婪的笑臉。
算算,已經有好些日子沒人來找他了,旁人的日子如何舒坦,他的生意就如何蕭條,巴不得家家雞犬不寧,天下大亂。
他躡手躡腳地把包袱和刀壓在枕頭旁,還不放心,又抓起刀出門張望。
院外一片寂靜,還能聽見細細的蟲鳴,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月光映得院子毫無藏身之地,亮堂堂,宛如正午的太陽。
朗月蹲在殘破的屋檐下,抬手在臉上扇起微弱的風,呼出一口熱氣,不耐煩道:“沒什麼看頭,家徒四壁也不外乎此了。”
不只是屋內,連院子里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什麼架子、籠子、花花草草的,也一概沒有,像被洗劫了一般。
虎杖帶着手下將屋子裡外搜了個遍,卻一無所獲。黃大勇往時接的暗殺令,事後都處理得很乾凈,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來只有院牆那邊的痕迹有點用了,”虎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無奈搖了搖頭。
朗月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那堵黃泥院牆。
她倏地起身跟上虎杖,大步走了過去。院牆外圍着兩個南羅縣的衙役,對着那牆指指點點。
院牆上缺了一塊土,那痕迹不舊也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