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玉執溫潤斯文的臉龐,僵了僵,隨即溫和一笑,“虞柔都去世了,怎麼可能在三哥車上,三哥又跟我說笑。”
靳承川徹底搖下車窗,讓靳玉執能看到虞柔的臉,陰惻惻道:“她已經親口承認,裴吉南初就是虞柔,你還要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
靳玉執的視線移到虞柔臉上,虞柔面色焦灼,想解釋,被靳承川掐了下緊攥的手腕,只能悻悻閉嘴。
靳玉執認命似的垂下頭,嘆息,“對不起,是我隱瞞三哥,我接受三哥任何懲罰。”
提起懲罰,虞柔想起靳玉執的膝蓋傷還沒完全好,慌忙插話:“不關阿執的事,是我讓他不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想認你,你不要再傷害他。”
她對靳玉執的維護,使他們像一對苦命鴛鴦,而靳承川像個惡人。
靳承川回頭,眯了眯冷眸瞪她,壓着火,“如果你不想激怒我,就閉嘴。”
虞柔埋下頭,不再言語。
靳承川重新看向靳玉執,冷聲質問:“虞柔當初的死,究竟怎麼回事,你若敢有半點隱瞞,回去上家法。”
靳玉執規規矩矩站在車旁,平靜的開始交代:“當年,羊水栓塞是假,大出血是真……”
在聽到他聯合裴吉文森特,將產後虛弱昏迷的虞柔悄悄送去邊境,靳承川冷眸泄出寒意。
“埋在虞柔墓碑下的骨灰,是誰的?”
靳玉執:“只是普通的白灰,有些相似。”
“你醫術超群,既然能救虞柔,是不是也能救下我跟她的那個孩子?孩子在哪裡?”
提及那個夭折的小寶寶,虞柔美眸有了光澤,期待地看向靳玉執。
靳玉執垂着頭,面帶惋惜,“我只救了虞柔,那個孩子在我趕到前已經宣布窒息死亡,由澤少簽字交給醫院處理遺體,抱歉,我無能為力。”
虞柔眸底才剛剛染起的一絲光亮,又隨着靳玉執那句話,徹底熄了光。
靳承川也陷入沉默,有些失落。
周遭都是哀哀的氣息。
他倆各自傷感,靳玉執卻盯着靳承川攥緊虞柔手腕的指骨,溫和懇切道:“阿柔,到我身邊來好嗎?”
虞柔試圖強行掰開靳承川的手指,完全掰不動。
“靳承川,一直靠強權壓迫,就真的能得到你想要的?”
靳承川紅着眼圈跟她對視,最終還是鬆了手。
得了自由,虞柔毫不猶豫的下車,走到靳玉執身邊,自然而嫻熟的挽住靳玉執的手臂。
兩人站在車旁,笑着對視,像極了一對璧人。
靳承川看得眼疼,心更疼,地庫昏暗的光線,極好的掩飾了他的險些失控。
“對了三哥。”靳玉執想起什麼,又說:“我跟阿柔的婚禮,就定在半個月後,彼得聖大教堂,屆時希望三哥能來做個見證人。”
靳承川眉心蹙緊,“這麼急?”
靳玉執也不掩飾小心思了,“是急了點,實在是等不及,想儘快娶到她。”
“……”
靳承川胸腔一窒,憋悶得有些難以喘息,低低垂着的長睫蓋住所有洶湧情緒,使他的臉色看起來依舊矜冷淡漠。
虞柔正盯着他,見他沒什麼反應,心裡的那一絲異樣,放心的壓了下去。
“靳總,一別三年,我們都已經開始各自的新生活,過去的那些糾纏和恩怨都不重要了,我放下了,希望靳總也放過我。”
靳承川不說話,通紅的眼尾盯着她,戾氣瀰漫,略帶幽怨。
她往靳玉執身邊靠了靠,想起過往許多事,又釋懷的笑了,“希望靳總能祝福我跟阿執新婚快樂,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