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苒湊過去聽,發現她喊的是:“靳…承川……大騙子……”
“……”
顧苒苒聽得好心疼啊。
原以為她的阿柔終於苦盡甘來了,沒想到靳承川居然因為一個破道士的預言,就要拋棄她的阿柔。
“阿柔,你表面拿得起放得下,實際上心裡還是惦記着靳承川的,對嗎?”
顧苒苒深深嘆息,找出通訊錄里靳承川的電話,撥過去。
原本只是想試試,畢竟深更半夜的,她也不指望靳承川能接。
卻沒想到,內置鈴聲響了將近一分鐘,在快自動掛斷的時候,被接起了。
男人一貫低沉冷冽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有事?”
顧苒苒愣了愣,回過神來後,控制不住的開罵:“靳承川你個王八蛋,幾個月前你在非酋聯合國出事,是我家阿柔不辭辛苦的替你撐着靳氏財團,她一個學表演系的,為了你去任臨時執行官,你知道她遭了多少白眼和冷諷嗎!”
“你負過她一次,還要負她第二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不,你這人渣的心肝肯定是黑的,狗都不吃!”
顧苒苒罵人的一向戰鬥力極強,跟開了掛的機關槍似的。
靳承川由着她罵,等她罵得喘氣的時候,才終於開口:“你深夜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朝我發泄一通?”
“顧苒苒,若不是看在虞柔的面子上,你以為你有機會幾次三番沖我叫囂。”
他的聲音森寒得厲害,明顯是被罵生氣了。
顧苒苒也知道見好就收,“阿柔晚上突然發高燒,她剛才喊了你的名字……”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幾秒,“她是不是在罵我。”
顧苒苒嘴角抽了抽,“你怎麼知道?”
靳承川不說話了。
顧苒苒又氣又惱,“不管她是不是罵你,她現在身體不舒服,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
“你趕緊帶個靳家醫療團的醫生一起過來看看她吧,要不要抓住這個表現的機會挽回她,全看你。”
她說完,聽筒那邊沉寂了好久,久到她都要以為靳承川是不是把電話掛了,幾次確認還在通話界面,才恨鐵不成鋼的磨牙道:
“靳承川你說話啊,你現在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以為已經得到了我家阿柔,就不珍惜了嗎?”
“我……”
他好一陣啞聲,才沉穩冷靜的回答:“她現在最想見、最需要見到的人,應該是靳玉執,我會讓他儘快過去。”
顧苒苒震驚了兩秒。
想過他會不樂意,也想過他會拒絕,唯獨沒想到他會把虞柔推給曾經被他視為情敵的靳玉執。
不是都說男人的佔有慾很強嗎?
他居然甘心把掙表現、照顧虞柔的機會讓給靳玉執??
“靳承川,你現在是一點都不愛阿柔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
靳承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家裡有沒有退燒貼,你先給她用上,冷毛巾給她擦擦身子,我會讓靳玉執二十分鐘內趕到。”
靳家老宅,書房。
掛斷了跟顧苒苒的電話後,靳承川立刻用手機語音助手撥給了靳玉執,跟他說了虞柔發燒的情況,要他立刻趕過去。
書房裡沒開燈,別墅花園外開着路燈,暈黃的光透過沾滿雨滴的落地窗,映進書房裡,使書房的光線昏暗。
靳承川坐在地毯上,蜷着腿,結實有力的胳膊環住膝蓋,深褐色瞳孔失焦,空洞而悵然,眼圈深紅得厲害。
露出來的半截小腿能清晰看見一大塊淤青,那是剛剛因為看不見,又急着想找到響鈴的手機,不小心撞到茶几角,磕傷的。
以往高大強勢的男人,縮着肩頭,在黑暗中找不到半點光亮,顯得有些無助可憐。
他指骨用力攥着手機,安安靜靜的等着,等靳玉執去看過虞柔的情況後,給他報一句虞柔平安。
這是第一次半夜醒來,發現眼睛依然看不見。
他不確定是不是下午發病後一直持續到現在,也不確定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視力……
*
虞柔醒來的時候,感覺胸口有點悶,好像有東西壓着她的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