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川長卷的睫毛全是水珠,虛弱的輕輕眨着,沒什麼神採的視線落到老爺子身上,嘶啞的嗓子吃力的喚了聲:“爺爺。”
“你還知道我是你爺爺。”
靳商跺了下龍頭拐杖,隱有不滿,不怒自威,“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鬧絕食,你從小養在老子膝下,怎麼半點沒學老子的優點,非要學你父親當情種,”
“如此不堪重用,我怎麼能放心將來把整個靳家交給你。”
靳承川除了咳嗽,便是沉默。
孫秋雅趕緊道:“爸,時間會沖淡一切,那個女人已經死了,等他傷心完,遲早會慢慢淡忘,會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提及虞柔,靳承川終於有點不一樣的表情,忍着咳嗽回:“我不會忘記她,死都不會。”
老爺子更生氣了,蒼老的臉龐陰沉得厲害,“你父親生前,為了一個野女人,讓你媽流了多少淚,你就一點不心疼你媽媽?他為了跟小三私奔,被我抓回來,把腿打斷後才肯消停,你執迷不悟,是想跟你父親一個下場?”
靳承川沒什麼反應,絲毫無懼似的。
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得老爺子越想越氣,當真是恨鐵不成鋼,“這些年我老了,對你的教育,要仁慈不少,看來還是得讓你吃個狠教訓,才能記住疼。”
“來人,拿家法來。”
家法被從靳家老宅,特意帶到靳承川的私人別墅,自從知道他背着自己養過情人,老爺子憋了一肚子火,早就想揍他了。
保鏢恭恭敬敬地捧着長條錦盒進來。
孫秋雅嚇到了,哭着求饒,“爸,不可以啊,當年您一頓家法,失手打斷了儲昌的腿,這件事您也懊悔了幾十年,如今您是要悲劇再重演到承川身上嗎?”
老爺子沉着臉不說話,但明顯因為孫雅秋的話,有些觸動。
孫雅秋:“承川不是儲昌那種心軟的性子,您還曾誇他跟您年輕時殺伐果斷的樣子最像,這麼多年來,您只對承川動過一次家法,那次您也很心疼不是嗎?人難免會犯錯,您再給承川一次機會,我相信他會想通的。”
唯一那次動家法,是靳承川少年時的叛逆期,搞離家出走,結果被保鏢逮回去,靳老爺子氣得把他按在祠堂里揍,打得七八天下不來床,過後就打乖了。
老爺子嘆息一聲,也有點捨不得。
靳承川從會走路開始,就一直養在他身邊,連孫雅秋這個母親都只能偶爾去看兩眼,絲毫不能參與對靳承川的教育問題。
這是他看着一點點長大的孫子,委以重任的孫子。
孫秋雅一番話,勾起他不少回憶,心軟了不少,他嘆息給台階下:
“承川,你為了虞柔想搞垮親家,這些事我可以不計較,我可以替你安撫尹家,只要你儘快娶了星月,我可以當做這段時間的事,都沒發生過。”
靳承川俊眉漸漸擰起,想了想,虛弱的唇邊陣陣失笑,“退婚的事,我已經公布出去,爺爺還要我娶她?”
靳商老成持重的跺了跺拐杖,“這些你不用管,財團公關部會替你解決,你只需要履行你的義務,娶她。”
靳承川嘴角勾起諷刺,薄唇相譏:“娶不了,銅製婚書已經被我融了。爺爺既然這麼喜歡她,何必非要她做孫媳,不如爺爺娶了她,讓她當靳家最年輕的老祖宗。”
“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