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喜歡的人看到最狼狽的樣子,黎安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局促得垂下頭,瘋狂擦眼角和臉頰。
林宇看得皺眉,“你對你自己的臉這麼狠?用力得像要刮一層皮。”
他上前一步,取出褲兜里的一張便攜濕巾,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想替這會看起來脆弱可憐的她擦臉,但又顧念着兩人之間的距離感,怕會遭到她的反感,最終還是選擇直接遞給她。
“謝謝。”
濕巾冰冰涼涼的,敷在眼角和臉頰上很舒服,黎安卻整張臉爆紅,不知是被搓紅的,還是覺得羞澀。
她轉移話題問:“你不是跟玲玲姐一起走了嗎?”
“邱玲玲說有急事要去見朋友,不用我送了。”
其實放邱玲玲鴿子的是他,他幫邱玲玲打了個順風車就回來了,但他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問:“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在我們走了之後,一個人躲在廁所里哭嗎?”
“……”黎安有些心虛,“可能……是想家了吧?”
林宇有點不信,“你想回非酋?”
“……”
黎安也意識到這個借口有點拙劣,她是被非酋的父親和繼母賣去當奴隸的,她哪裡來的家。
“第一次嘗試進入職場討生活,我可能還有點不適應同事之間的相處之道,心理壓力有點大,就……沒忍住,偷偷發泄一下。”
林宇聽得沉默半晌,趁機道:“說到底還是田聰的鍋,他既然被你叫一聲師父,就該負責開導你的負面情緒,你才來秘書部十天,他給你的壓力太大了。”
“不關師父的事,他對我挺好的,他已經非常照顧我了,是我自己的問題。”
見她這副忙着幫田聰開脫的樣子,林宇嘴角沉了沉。
從非酋國的初遇開始算,他跟黎安認識了兩個多月,還抵不過跟田聰相識的十天嗎?
心裡沒由來的不爽,他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好意思問她是不是喜歡田聰。
“黎安,你的手機可以給我一下嗎?”
黎安愣了愣,乖乖掏出手機,貼心的先指紋解鎖屏幕,然後遞給他。
他打開她的撥號界面,輸入自己的號碼,撥一遍,直到自己的電話鈴聲響了,他才把手機遞還給她。
“這是我回京都後新換的電話號碼,微信號也改成了這個,有空記得保存一下,把我的微信也加上。”
黎安低着頭,緊捏着手機,“好……”
“我比田聰待在財團的時間長,比他懂得多,工作上有什麼不明白的,也可以問我。”
黎安咬着下唇,內心迂迴了好多種話術,才靦腆的問:“只能……在工作時間提問嗎?”
“任何時間都可以。”
“那……不是工作上的問題,也可以問嗎?”
四目相對,林宇默了默,“可以,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只要你有需要,都可以找我。”
黎安心裡一暖,卻很害怕又是自作多情,“林助好像對所有女同事都這麼貼心?”
“你這話說的,我在財團的風評什麼時候成了婦女之友?”他一笑置之,又趁機道:“田聰才應該是婦女之友,他不管對哪個女同事都笑呵呵的。”
黎安捂嘴遮笑:“師父第一天見我的時候就沒笑,後來聊熟了才愛笑的……”
“……”
一聊到田聰就賊來勁,果然是喜歡那個呆逼啊。
林宇不想再聊田聰了,率先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你現在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黎安跟在他身後,報了自己現在租的公寓位置,眼巴巴的問:“是不是不順路?”
確實不順路,方向剛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