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與舅母來了?
“是大舅老爺還是二舅老爺?”明慧頓住手裡的繡花針。
“是大舅老爺,殿下說他先去正廳迎客。”
大舅舅與大舅母?親自來了,莫非是有什麼事?
明慧就忙放下了手裡針線活,剛想擡步,低頭見着自己身上穿着家常杏黃色的裙裾,就忙對小茹說道,“讓管家把舅夫人與舅老爺請到正廳里沏壺好茶好生招待着,我稍等一會就到。”
“是。”小茹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冰片,幫我梳頭,豆蔻幫我把那湘妃色裙衫舀出來。”明慧一邊轉身一邊朝妝台前走去。
梳好了髮髻,明慧讓冰片只在髮髻上帶了兩朵宮花,然後換了衣服,上下看了兩眼,這才帶了冰片與豆蔻去正廳。
走到了正廳的外面,就聽得裡面歡快的說笑聲。
不知道舅舅與舅母是有什麼事來找自己,還是特意來看自己的?明慧尋思着,就走到了正廳的門口,一擡頭。
腳步微頓。
這……
除了主位上坐着的徐習遠,其他幾位,她不認識。
明慧愣了下,隨即就回過神來。
這是沈家的舅舅與舅母。
“抱歉,讓舅舅,舅母等久了。”明慧揚起笑容,直走了徐習遠的面前。
“這是大舅舅,與大舅母。”徐習遠就站了起來,給明慧介紹那對中年夫婦。
“見過大舅舅,大舅母。”明慧微微一笑,屈膝行禮。
中年的男子就是沈家如今的掌家人沈子華,是已逝沈貴妃的同母胞兄,身材修長,面容俊朗,身着藏青色的團花錦袍,目光內斂而溫和,全身散發著經過歲月沉澱而成的儒雅,想來年輕的時候定是一位俊朗非凡的兒郎,從他的身上可以想象出沈貴妃的風華。
坐在他旁邊的女子是沈子華的妻子徐習遠的大舅母顧氏,暗紅色的妝花褙子,下着橘紅的裙裾,面容端莊,帶着和氣的笑容。
顧氏起身笑呵呵地拉住明慧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個天仙似的人兒,快別這般見外。”
“舅母謬讚了。”明慧笑道。
“舅母這是實話實說。”顧氏笑着拍了拍明慧手,示意身後的丫頭把匣子遞了上來放在了明慧的手裡,“舅舅與舅母也沒好東西,這個你收着。”
明慧伸手打開了,匣子里是一對晶瑩剔透的翡翠鐲子,青翠瑩潤,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翡翠,明慧忙道謝。
“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顧氏就說道。
明慧把匣子遞給了冰片,並瞥了眼一旁三位姑娘,給了冰片一個眼色,冰片微微點頭悄無聲息地捧了匣子退了出去。
“該是我們做小輩去拜訪大舅舅與大舅母的,是我們失禮了。”明慧微微一笑,說道。
該是她與徐習遠去拜見他外祖家的親戚的,可沈家是在東昌府。
大婚那日,也不知道沈家的人來了沒,禮是送到的,前面明慧整理嫁妝的時候,順便把大婚的時候收的禮都歸入了庫房,她有見到了禮單上面有沈家各房的禮。
“
”快別這麼說,我們該是參加你們的大婚的,可是路上你舅舅與她們三個生了一場病,就耽擱了行程,前兩天才抵京。“顧氏歉意地對明慧說道。
前兩天就到了,可徐習遠怎麼也沒有提?明慧看了眼徐習遠,徐習遠坐在椅子上恍若未見,端着茶杯輕輕地吹着。
”大舅舅生病了,可是要緊?“聞言沒,徐習遠看向沈子華,問道,似是不知道沈家的人來了京一般。
”大舅舅得的是什麼病?可是痊癒了?“明慧扭頭走到了徐習遠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也問道,”
“小毛病而已,是你們舅母大驚小怪的。”沈子華笑着對兩人罷了罷手。
“只是風寒,可惜就是沒有趕上你們的大婚。”顧氏歉意地笑着,對着一旁剛進門就起身的三位姑娘說道,“還不過見你們表嫂。”
“沈靜,沈宛,沈琴見過表嫂。”三位姑娘亭亭玉立,屈膝見禮。
明慧目光看去,沈靜身着湖藍色的褙子,沈宛是杏黃色的裙裾,沈琴則是紫色的襦裙,三位姑娘十四五的年紀,容顏秀麗,十分出挑。
“快起來。”明慧忙笑着說道。
“謝表嫂。”三位姑娘起身,讓丫頭舀出了自己做錦帕作為見面禮送給了明慧。
明慧則是剛返回來冰片遞過來的香囊送給了三位姑娘。
交換了禮物,三位姑娘就很是端莊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不再出聲。
“小六,你與你舅舅說話去,我們娘幾個說會話。”顧氏笑着對徐習遠與沈子華,說道。
“好。”徐習遠對沈子華說道,“舅舅,請。”
說罷起身。
明慧與顧氏還有三位表姑娘都跟着起了身,把徐習遠與沈子華送到了門口。
等兩人走了,明慧才招呼着顧氏與三位表姑娘說道,“我們去花廳說話。”
“好,就我們娘幾個,隨意些。”顧氏點頭。
明慧一邊領着她們娘四個往花廳走,一邊吩咐冰片,“冰片,你去吩咐廚房做幾個下酒的菜給殿下與舅老爺送過去,還有去舀幾罈子酒送過去,還有吩咐廚房準備好中午的席面。”
“是。”冰片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豆蔻,點頭。
到了花廳,豆蔻帶了兩個小丫頭上了茶與點心。
喝了口茶,明慧主動問着顧氏說道,“大舅母,你們住在哪?可是還是習慣?有什麼缺的沒?”
“沈家京城有幾處宅子,我們這次來就住在興化衚衕那,這京城與東昌府倒也是沒有太多的不同,還算是習慣。”顧氏笑着說了,然後又嘆了一口氣說道,“真真是那般不巧,千趕萬趕還是沒有趕上你們兩個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