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詩會(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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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詩會(上)

京城說大也大, 說大也不大。京城的風景,何必來了這幾日便已全領略了一遍,這裡的景點除了寺就是塔。

客棧里那些來到京城的學子非常活躍, 眉眼間是舉子的傲氣, 周身是即將投身報國的自豪。如果用老家一句俗話說,就是大都有些中二的病。

何必與那些學子交流不多,但在一樓吃飯時經常聽到他們聊天, 比如今日去了哪個地方, 參加了什麼詩會, 認識了哪省的人物,文采不凡, 出口成章;昨日又去了哪座寺廟, 在寺廟的牆上見識了幾屆前狀元榜眼或是探花郎的風采,題詩一首千古流芳。

京城附近的寺廟, 會將空置的房間收拾出來,租給外來的遊人, 價錢便宜,環境安靜,很受科舉學子喜歡,往年出過幾個三甲。學子中舉時激動,喜歡在牆上亂寫亂畫, 有礙觀瞻。寺廟的師父一來懶得收拾,二來么, 來年往外租時還可以告訴那人, 這是狀元房、這是探花房,收高點租價。

文人酸氣,就喜歡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何必咬一口手裡的饅頭, 心說還是此物實在。

如鶴松下樓來時,門口恰有一兩個學子激動着跑了進來,通告一聲:“醉鄉居開辦詩會了,得勝者有好禮相贈!”言辭十分興奮。

客棧里那些學子好像聞到花蜜的蜜蜂一樣,一時間亂鬨哄拉親拽友,收拾下離開了客棧。

如鶴松走來時,何必還在回憶,剛剛那通報的書生,說的是“好禮”還是“豪禮”。

如鶴松沒有聽到剛才那人的通報,出門下樓時見所有人都匆匆忙忙離開,疑惑問何必:“何姑娘安好。大家這是?”

何必看他一眼問:“你有無參加過詩會?”

如鶴松回:“家裡姊妹兄弟做過幾回,但,都是玩鬧。”

“那你想不想去見見京城的詩會?”

“這……”

“走吧別猶豫了。”何必起身拉着如鶴松出門,路上想起來,才問如鶴松:“你今日怎麼沒去上工?”

如鶴松回:“學堂從今日休沐,一直到科舉結束後。”

那就是放假了。何必想起來之前一直沒問過如鶴松在哪任職,如鶴松剛說學堂,之前又需去吏部辦手續,那就是在官辦的學堂。京城裡官辦的學堂好像就國子監一所,下設二館五學,博士助教百十人。何必大概猜測到結論。

風朝做官有兩條路,一通過科舉入仕,二以門蔭入仕。能教出如鶴松這等禮數的家族,絕非等閑世家,讓族中子弟進國子監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鶴松不解問:“何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何必回神,方才那學子說是醉鄉居舉辦詩會,第一次聽到醉鄉居這個名字,好像是在遇到宋聽筠那天,她說要去平康坊醉鄉居喝酒。

何必篤定回:“我們去平康坊。”她之所以篤定,是因為恰遇兩個結伴的學子路過,聽那二人談話,也是要去醉鄉居看詩會。

談話間兩人已進了平康坊的坊門。平康坊是京城很有名氣的里坊,設在東市旁邊,此時人群熙攘。坊門大道進去,大道兩邊是高樓,高樓樓門此刻大多關着,但二樓上臨街的房間,樓里有人將窗戶撐開,探出半身看着過路的人。

那些探出身來看的,多是些花枝招展的人,有男有女。底下路過的學子有認識的,促狹一笑繼而朗聲開一句玩笑:“七月紅,這都還沒晚上呢就想爺了啊?”

二樓一個描紅畫眉的男子聽了,佯裝嫌棄“呸呸呸”兩句,又說:“你個死沒良心的,多久沒來了”,黛眉拖煙,勾到人魂里,引得路過那人哈哈大笑,說著晚上找他云云。

何必已大概猜出這些樓里住着的都是什麼人。

兩人隨着其他人前去的方向繼續走,剛走幾步,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何姑娘”。何必停下,轉身時看到了跑來的杜知微。

杜知微跑近了道:“打遠處看時猜測是何姑娘,沒成想真是。”

前幾日何必又去過一趟松竹齋,杜知微回說司書還是沒去過那裡。何必見面問一聲好,又問:“杜老闆是來參加詩會?”

“是”杜知微看到一旁的如鶴松,身子一頓行了個拜禮道:“博士好。”國子監按生源分了不同學堂,如鶴松正好分到了杜知微所在的學堂,休沐前教過她們幾堂課,杜知微一眼就認出來了。

尋常學堂稱呼老師為夫子,國子監稱呼博士。何必心說看來猜的沒錯。杜知微在國子監借讀,必定認識國子監的博士。

如鶴松回一個禮。

杜知微拉何必到一邊,小聲問:“何姑娘,你怎麼同如博士認識?”

“我們住同家客棧”何必回。

杜知微瞭然。

如鶴松道:“今日並非在學堂,杜姑娘無需介意太多禮數,你我年齡相仿,叫不才鶴松也可以的。”

“鶴……公子”杜知微訕笑一聲,那句鶴松還是沒叫出來。

何必轉移話題:“杜老闆你怎麼知道這裡有詩會?”

杜知微恍然回神:“差點忘了正事,何姑娘,我們邊走邊說吧”

三人趕往醉鄉居。

杜知微道:“幾日前我便聽說了。有幾個學子去店裡買東西,聊天時說到醉鄉居辦詩會,為得勝者置備了厚禮。”

何必問:“什麼厚禮?”

“我就同你們講啊”杜知微神秘狀,“鄙人聽說,醉鄉居為詩會第一名準備的禮物,是手爐名師張明祁打造的一個銅鴨手爐。”

何必大惑不解:“就一個手爐?”

“哎”杜知微掃何必一眼,“何姑娘有所不知,這張明祁是我朝有名的手爐名家,其打制的手爐,用的是上好的紅銅材料,做法呢也不是傳統的鑲嵌手藝,而是用榔頭一點點敲打出來。他做的手爐非常結實耐用,無論裡面的炭火多旺盛也不會燙手。”

“可再好也就一個手爐。”

杜知微嘆一聲氣,頗有些遺憾何必不懂寶貝。“他現在不出山了,手爐有市無價的。”杜知微接着又道:“鄙人也是為了娘子大人。我家娘子不習慣京城的冬天,手常冰涼,鄙人就想着給她置辦個手爐做禮物,正巧今日有機會。”

這話勾起了何必的記憶,傅流雲好像也容易手冷,自安康到京城,一路上常看見她把手藏在袖中。

“到了”杜知微一句話叫醒何必。何必擡頭時看到了醉鄉居的招牌,看到“醉鄉”二字,何必猛然覺得熟悉,腦海里一下又閃出景雲城許多記憶。

杜知微與如鶴松先一步進去,何必回神跟上,進門前撞到一人。那人正在和旁邊同行人聊天,發覺撞到人,急忙轉身道一句:“抱歉”她擡頭看到何必,兩人均是一愣。

“朱珠?”

“何小姐?”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走在前面的杜知微與如鶴松聽到聲音,停下轉身看過來。

朱珠道:“真是有緣,何小姐。”

“你來參加詩會?”何必指了指醉鄉居問。她與如鶴松出客棧時朱珠還在樓上沒起。

朱珠回:“在下是應友人相邀,陪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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