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被宋霽安推了回去,“可我沒做什麼啊,這是徐麗靜對你幫她逃出追殺的感謝,和我沒有關係的。”
盛迦聞言抿了抿唇,還沒說話,宋霽安就揚眉道:“而且你給我酬勞是不是又想兩清啊?我才不要呢。”
說著她彷彿也學會了徐麗靜式的洋洋得意,笑着說:“我早就防着你這樣做了,想感謝我不得想點別的法子啊?你就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想要什麼再和你說嘛。”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相處,宋霽安面對盛迦已經沒有那樣小心翼翼,甚至開始暴露她自己狡猾的本性。
盛迦:……
盛迦有些無奈,也有些煩惱,但是心底的抗拒卻並沒有那樣深,最終只點點頭,算是應下了,甚至還通過了宋霽安的好友申請。
和宋霽安滿滿當當的好友列表不一樣,盛迦的好友列表零零總總也就十來個人,其中一大半還是兼職的老闆。
宋霽安看得一臉震驚,過去她以為盛迦是因為不熟故意不通過的,結果是她在班上一個同學都不加,社交空間小得可憐。
盛迦面對她的震驚並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她不怎麼有社交需求,也和班上大部分人不熟。
很快劉阿姨就來了,兩人再次坐上了她的後座,這一次大概是太累了,她們在車上都沒怎麼說話,還頭靠頭睡著了,直到到了盛迦小區,劉阿姨才叫醒呼呼大睡的兩人。
盛迦背着包往自己家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喇叭,她回過頭,只見睡眼惺忪的宋霽安正趴在車窗上沖她揮手,臉上的笑哪怕在黑夜中依舊耀眼且燦爛,她對她說:“盛迦,晚安!”
盛迦沒有回話,站在遠光燈照出的一片光亮中看了她一會,最終還是抬手朝她揮了揮手,然後再次隱入了黑夜中。
進了小區之後就變成了大片的黑,盛迦妄圖平復一下心口的砰砰跳動,似乎從徐麗靜和宋霽安拉着她往海里跳時,她的心跳就不自覺地變了速,是那種難得的,被愉悅和自由的情緒充斥的跳動,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平復下來。
一樓依舊有不少人在通宵打麻將,盛迦照慣例在門前看了一眼,沒有看到盛懷櫻,於是她放輕腳步上了樓,一般情況下,盛懷櫻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睡著了。
可等她打開屋子裡的燈後,入目的卻是一片殘骸,屋子裡顯然被人打砸過一番,而盛懷櫻正滿臉疲憊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剛剛涌動着快樂的心臟頓時冷了下來,她不是那群能夠和同伴暢遊在海里的魚兒。
她的生活是一團淤泥,堵死了她快樂的每一條路。
彷彿一瞬間從幻想回到了現實中,盛迦又成了那個冷漠的,不近人情,處處充滿着算計的少女。
她也終於想起了今天所發展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她和宋霽安的關係會在今天徐麗靜的事件中毫無刻意痕迹地拉近一大截。
“王健快要出來了,他那幾個兄弟又來打這套房子的主意了。”盛懷櫻過了很久之後才緩緩說:“你還有一年高考,考個遠一些的地方吧。”
盛迦沉默着換鞋走了進來,她蹲下身,準備收拾地面上被砸得粉碎的碗盤。
“你報警了嗎?”
盛懷櫻冷笑一聲,“報警有用嗎?哪怕我和他離婚了,他的兄弟跑進我家砸掉我的幾個碗盤泄憤,能讓他們去坐牢嗎?”
不會,頂多拘留幾天,然後他們又會再來。
無休止的騷擾着她們。
“等你高考了,考一個遠一點的地方,我把這套房子賣了,然後咱們再也不回來這裡了,好不好?”盛懷櫻彎腰握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坐到自己身邊,這是她想了這麼久,想到的最好的主意。
她想躲到一個沒有人能再找到她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盛迦去哪裡,她就去哪裡陪她定居。
盛迦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瓷片,沒有說話。
盛懷櫻卻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她側身擁抱住盛迦,彷彿要從自己的女兒身上汲取莫大的勇氣,低聲說:“就這樣好不好?你去哪裡,媽媽都跟着你走。”
盛迦窩在她懷裡,沒有動。
只有深黑的眼睛里湧現出一抹複雜的情緒,代表着她未盡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