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熊還是打狼,這是個問題。
李龍提着槍迅速的跟了上去,他能看到那頭落在最後的灰狼扭頭的時候,嘴上還帶着一綹熊毛,而被熊拍了一巴掌的地方,也有血珠子滲出來。
那頭小哈熊已經衝上了山樑,兩頭灰狼一前一後堵住了它的路子,這兩頭灰狼也受了傷,只不過它們傷勢比較輕,只是被小哈熊的熊掌拍了一下,如果是大哈熊,這一巴掌能讓兩頭灰狼當場死掉。
但小哈熊畢竟只是比狗大點兒,力氣有限,這兩巴掌只是給灰狼身上留下幾條血痕,取得的戰果就是將小哈熊留在這山樑上,進退不得,而且還讓灰狼身上多了幾個血口子。
李龍端着槍瞄着。這時候他如果開槍的話,是能直接把那頭小哈熊打死的。
小哈熊人立而起,雖然時不時的吼着威脅着灰狼,但顯然灰狼已經看出來它外強中乾,圍繞着它敏捷的跳躍着,並不戀戰,只是騷擾,既不它讓離開,又不讓它給攻擊到。
這些狼真特么的狡滑!
李龍已經不打算等下去了,他瞄準了其中一頭灰狼——主要還是不想欺負那頭哈熊,看着那頭哈熊那麼無助,李龍就想着先把幾頭灰狼打死再說。
他瞄的是最先被哈熊拍傷的那頭灰狼,那頭灰狼傷最重,此刻就在最外圍,沒辦法上前攻擊那頭哈熊。
就在他用瞄準圈將那頭灰狼圈起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大傢伙從山樑那邊鑽出來,剛好就進入了瞄準圈,然後那個大傢伙怒吼一聲,一巴掌就將那頭躲閃不及的灰狼給拍飛了!
真的就是飛起來的那種——飛出去五六米,重重的摔在了石頭上!
李龍嚇了一跳,隨即感覺慶幸不已!
大哈熊是真的就在附近,只不過距離略微有點遠而已!
大哈熊一出現,小哈熊立刻就發出了委屈的聲音。
剩下的幾頭灰狼立刻轉變戰術,兩頭過去騷擾大哈熊,一頭開始向小哈熊發起攻擊。
可能有大哈熊在跟前,小哈熊也變得兇猛起來,伴隨着大哈熊的吼叫,小哈熊竟然和一頭灰狼打的有來有回,然後趁着灰狼躲閃的空檔跑到了大哈熊身後。
接下來李龍就看到了大哈熊的實力,再次一爪子撈着一頭灰狼,塞自己屁股下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聲刺耳的慘嚎聲中,其他的灰狼轉身就逃!
體形上的巨大差異,讓灰狼根本就沒辦法對戰!
“砰砰砰!”
李龍趁機痛打落水狗,三槍將兩隻逃竄的灰狼打倒在地。
小哈熊躺在大哈熊身後,大哈熊反應極快,聽到槍聲後,朝李龍這邊怒吼一聲,轉身拽着小哈熊就往山樑後面跑去。
等李龍將兩頭灰狼打掉之後,那哈熊已經沒影子了。
李龍端着槍小心的往上走。灰狼算一筆收穫,但他也得小心那哈熊埋伏起來。
在山裡時間長了,感覺到這些食肉動物一個個都很狡猾,埋伏,圍攻,開戰的時候甚至還會戰術。
走到第一頭灰狼倒下去的地方,那頭灰狼死不瞑目,槍很準的打在了它的腦袋上,狼頭都裂了,腦漿子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從槍口流了出來,四周的草葉子上也有。
腥臭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著,李龍再去看第二隻被打倒的灰狼。
這灰狼的槍口在屁股上,子彈應該是穿進了狼的腹部,絞爛了內臟,但狼的生命力還挺強,沒有死透。
李龍上前用刺刀扎在了灰狼脖子上,給它放了血,解除了它的痛苦。
第三頭狼是被哈熊坐扁掉的,李龍走到山樑上的時候,發現下坡的方向也都是亂石和灌木,大小哈熊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那頭被坐扁的灰狼軟塌塌的,嘴和屁股那裡各有一堆東西,都是被哈熊擠出來的。
雖然看着有些噁心,但至少狼皮還是應該剝下來的。
李龍拖着這頭壓扁的灰狼來到另外兩頭狼跟前,想了想,把三頭灰狼的尾巴抓着,拽着就拖着下了山。
下山的時候還要盡量避開那些尖利的山石,和帶刺的灌木。
等李龍拖着三頭灰狼來到裝蘑菇的口袋跟前的時候,狼身上有的毛都被地上一些枯枝樹根給掛掉了。
三頭狼不好往吉普車那裡帶,他便就地拔刀,把那頭壓扁掉的灰狼皮剝下來。
灰狼的狼牙卸了一顆,李龍把剩下的三棵尖牙敲了下來,然後又卸去髀石。至於壓扁的狼肉就算了,這玩意兒剝開皮子的時候,屎尿啥的在肚子里亂竄着,李龍懶得收拾了。
帶着一張狼皮和兩頭灰狼,還有蘑菇,李龍回到了吉普車這裡。
把灰狼和蘑菇裝上車,李龍開着去到了小木屋這裡。
孫家強不在,李龍把那張剝好的狼皮抹了鹽放在草皮子上曬着,然後去開了木屋的門,取了兩個盆子過來。
李龍沒有立刻開剝狼皮,而是先取了劈柴和煤,把室外的兩個灶點了起來,隨後取來兩個鍋,往裡面添上水開燒。
李龍正在這裡給灰狼剝皮的時候,遠處有個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看到這邊有木屋,那個人立刻加快了速度走了過來。
在看到李龍的時候,那個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過來。
李龍抬頭看了看走過來的人,沒有理會,繼續低頭剝狼皮。
眼下天熱,李龍得儘快把這狼皮狼肉處理了。孫家強不在,他還得自己處理肚子腸子,事情多得很,沒空理會陌生人。
“同志,這房子是你的?”那個人走到距離李龍七八米的地方停下來問道。
“嗯。”李龍頭也沒抬,應了一聲,繼續處理狼屍。
“那同志,能不能給點吃的?我在山裡轉了好幾天,一點吃的也沒有了……”
李龍看了那人一眼。
這人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身上穿的一件有些破壞的中山裝,褲子上蹭了不少的髒東西。皮鞋上也沾染了草汁泥巴,頭髮雖然不長,但亂糟糟的,鬍子得有一厘米長。
這人手裡提着一個黑色的尼龍包,裡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着些什麼。
李龍在泉眼那裡洗了洗手,去屋子裡找了一塊盤子大小的鍋巴出來遞給對方:
“只有這個了。”
那個人感激的謝過李龍,接過鍋巴大口啃了起來。那鍋巴是昨天蒸的米飯留下來的,現在有點干,但這個人顯然已經顧不得了,咬的咯嘣嘣響,吃的很快,然後就噎住了。
他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李龍,李龍沒看他,低頭繼續繼續剝狼皮。
那個人噎得直打嗝,沒辦法只好去泉眼那裡捧了一捧水喝,直着脖子用水把噎在食管里的東西給沖了下去。
李龍沒管這些,這時候喝生水真的很正常,他管不到那麼多。畢竟就算現在管了,人家去到山裡,依然得喝生水。
狼皮剝完李龍開剝內臟,把兩頭狼的內臟,除了肚子腸子放進盆里呆會兒洗之外,其他的都用泉水沖洗一下,然後就放進一個鍋里煮了起來。
“同志,你要不嫌棄的話,這腸子肚子我也會處理,我來干?你給了我吃的,我也沒啥回報的……”那個人看李龍把狼的肚子腸子放進盆里,然後去剝另外一頭狼的皮,便啃着鍋巴湊近李龍說道。
“你會沖洗?”李龍有些意外,這進山的人,也不全是昨天碰到的那樣的沒知分寸的人嘛。
“會一點。這個要用溫水是吧?”那個人說道,“我小的時候幫過村裡殺豬的翻過腸子。”
“那好,你吃完就弄吧,弄完這雜碎煮了,給你分一些。”李龍也不想白讓別人幹活。
那個人笑了笑,沒說啥,幾口把鍋巴吃完,然後把包放在一邊,細心的先把衣服的袖子挽起來,看李龍看過來,笑笑說道:
“沒辦法,山裡沒換洗衣服,這衣服……髒了點兒。”
李龍能感覺得到,如果在山外的話,這個人應該還是保持有良好的衛生習慣的。山裡就沒這個條件,他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
在山裡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李龍還是覺得保持一定的警惕比較好。
那個人拿着另外一個空盆去那個沒煮東西的灶那裡,舀了小半盆熱水,端着去泉眼那裡兌了些涼水,拿手試了試水溫後,便去拿了腸子過來,先捋乾淨裡面的屎,然後就在盆里搓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