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四和香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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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歸瀾來的很快, 等輪椅轉動聲落入廳堂,薄若幽狐疑的擡眸看去,這一看, 便見竟是明歸瀾來了,她驚訝的站起身來, “明公子?”

明歸瀾看到她也是萬分意外, “薄姑娘, 你怎會在此?”

霍危樓聽見動靜亦從書房出來了,言簡意賅道:“她如今在京兆府衙門做仵作。”說完便往偏廳走去,“讓你看的人不在此處, 你隨我來。”

侍從推着明歸瀾往偏廳去, 薄若幽眨了眨眼,也跟了上來。

耳房之中,陸聞鶴蜷縮在一張矮榻之上, 渾身顫抖,聽見聲響反應遲緩的看過來, 卻好似不認得來人一般, 整個人迷迷瞪瞪的,明歸瀾看的皺眉, “怎麼回事?”

只將人扔在耳房,顯然不是什麼客人, 可這大半夜的令他前來,定是十分重要的人。

霍危樓語聲沉冷的道:“是嫌犯, 還有幾處重要關節未審出來, 人卻先瘋了,治好他,我還有話要問。”

明歸瀾面露恍然, 他上前問脈看診。

薄若幽站在不遠處看的有些狐疑,不由問一旁的福公公,“這是怎地了?”

福公公似笑非笑一瞬,“這陸大才子,被問起和伯府二小姐之事,也未有這般恐懼,可偏偏被揭破他的詩文為旁人代寫之後,他便成了這般模樣。”

薄若幽明白過來,陸聞鶴最害怕的事不是與魏靈有私,而是他其實並無那般大才學。

說至此處,薄若幽心底一凜,“他的詩文,當真為人代寫?”

福公公頷首,又道:“他還畫了一副畫,似乎是伯府二小姐寬衣解帶之後的畫,應該是將二小姐身上的硃砂痣也畫上去了。”

薄若幽一驚,“兇手看到過這幅畫!”

福公公應是,“所以侯爺已經派人去搜查了,本來還要繼續審問的,可陸聞鶴成了這般模樣,只好連夜將明公子請了過來。”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福公公忍不住道:“幽幽,可要去睡會兒?”

薄若幽還未答話,霍危樓亦走了過來,也不問薄若幽,徑直吩咐福公公,“你帶她去歇下。”

薄若幽欲言又止,霍危樓卻不容置疑的望着她,福公公笑着來拉她手臂,“好了,此處也用不到你了,去歇着吧。”

薄若幽這才福了福身跟着福公公一同離開。

明歸瀾醫術高明,開了方子,又用了針灸之術,一個時辰之後,陸聞鶴已經悠然轉醒,亦恢復了神智,看到霍危樓和滿屋子的繡衣使,他面上仍是恐懼的,霍危樓還未問話,他自己先哭訴起來。

“我不曾想害魏靈,我也不知她為何會被害,我不知道……”

他整個人縮在一處,彷彿瀕死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霍危樓凝眸道:“你畫的魏靈的畫,都有哪些人看過?”

陸聞鶴哭的滿臉是淚,搖頭道:“沒有人看過,那副畫我都不敢帶回家裡,都是放在書屋之中,我這書屋不常有人來,怎會有其他人看見?”

“不常有人來……意思是還是有人去過的,是誰?”

陸聞鶴眼皮跳了跳,“是……是為我代筆的幾個學子……”

說完此話,他費力的爬起來,又下了榻跪在地上,而後擡眸哀求的看着霍危樓,“侯爺,求求侯爺,此事……此事與案子無關的,請侯爺莫要告知旁人……”

霍危樓冷笑一聲,“不告訴旁人,好讓你再用那才子名頭斂財,再去欺騙別的女子?”

陸聞鶴滿臉絕望的淚水,霍危樓卻令人捧來筆墨,“將那幾個學子的名字,年紀,家宅住址一一寫下來,不可遺漏。”

陸聞鶴顫顫巍巍的提筆去寫,待寫完,霍危樓一看,卻見皆是男子,他蹙眉問:“可有女子去過你那書屋?”

陸聞鶴立時搖頭,“不曾……不曾的……”

這令霍危樓皺了眉頭,從畫舫上所得,再加上綢緞鋪子小廝所言,當時出現在畫舫上的人乃是一個年輕女子,可到了陸聞鶴此處,卻是從未有年輕女子出現過。

哪怕此女並非兇手,可她故意混上船去,也是抱着偷窺的目的而去,其人與兇手皆為狡猾鬼祟之人,至少也是相識的。

霍危樓將推論一退再退,拿着陸聞鶴寫的名單出了門,有繡衣使跟上來,他便吩咐道:“將陸聞鶴先關去京兆府衙門,這幾個人,天亮之後去查訪。”

繡衣使應聲而去,福公公亦回來了,霍危樓看過來,他便道:“侯爺放心,都安頓好了,這個時辰了,您也該去歇着了。”

明歸瀾亦跟在後面,聞言道:“這是什麼案子,我聽到了魏家,便是忠勤伯府那個魏靈?”

霍危樓頷首,“伯府二小姐被謀害,這案子死了三人。”

明歸瀾面色微沉,片刻往福公公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想到薄姑娘入京仍為仵作。”

福公公笑道:“不僅又為仵作,還剛好幫了侯爺的忙。”

這話似真非假,卻是在揶揄霍危樓,霍危樓搖了搖頭道:“時辰晚了,你要麼也留在府中住一夜。”

明歸瀾笑,“我的馬車就在外面,不必了,也離得不遠。”微微一頓,明歸瀾道:“公主殿下這幾日又有些不好,侯爺若得空,可過去瞧瞧。”

霍危樓聞言眸色微淡,點頭應了。

明歸瀾離開,福公公方才回來侍候霍危樓歇下,至天明時分,寧驍帶着搜索物證的人回來了,霍危樓還未起身,薄若幽卻先醒了,剛到正院,便見寧驍帶回來幾個箱籠的書冊畫卷等候在正廳之中。

寧驍跑了一夜,此刻亦面帶疲憊,這時見薄若幽竟在府內留了一夜,神情便又有些古怪。

“副指揮使。”薄若幽走上前來福了福身,“這些都是從陸聞鶴那裡搜來的?”

寧驍點了點頭,面上冷冰冰的,可見薄若幽滿是期待的看着他,他只好沉聲道:“大半都是在他酒鋪書屋內搜到的,包括給魏靈做的畫,還有些明顯不是出自他的詩作畫卷,大抵是旁人所畫,拿來給他臨摹,再冠上他的落款。”

“民女可能看看?”薄若幽問。

寧驍皺眉,而後不耐的轉身點了點頭,薄若幽只覺寧驍對她有些不滿,一時不知為何,正要去翻看,霍危樓卻從內室走了出來。

薄若幽趕忙起身行禮,霍危樓擺了擺手,直往箱籠內看,“如何?”

寧驍神色一正,將適才之語說了一遍,又補充道:“他說過的畫找到了,就藏在書屋內柜子里,平日里的確不常為人看見,除此之外,還有些市面上不常見的畫本等物,屬下去陸家,他父母對他找人代寫之事是知道的,他不僅找人寫詩文,還找人作畫,不過他才名鵲起,典賣字畫詩文所得的銀兩亦越來越多,這夫妻二人便當做不知。

“據陸老爺說,陸聞鶴自小的確還算聰明,可到了十歲之後,就讀的力不從心了,考中舉人那次,乃是提前得知了那年出題的一些小道消息,押對了寶,陸聞鶴自己也明白,以至於他心虛,到了春闈那日竟病了,因這病他便沒去,且自那之後,他再也未曾科考過。”

“三年之前一次文會,他第一次抄了一個賣畫書生的畫,那畫是那書生放在書畫館寄賣,十分便宜,他買回家中之後,便加了幾筆假做是自己的畫,當時文會上無人知他是抄襲之作,反而有人贊他那畫意境高遠,再加上大家知道他是陸祭酒的外甥,算是名門之後,當時便出了百兩銀子買下。”

“他的名聲,便是從那副畫開始的,後來他發現那個書生的畫每一幅都合他心意,便又去買那人的畫作回來臨摹,大概又賣出去兩幅畫之後,那書生找上了門來。”

“書生也是落第的學子,畫工雖好,可卻無身份無名望,詩文畫作皆賣不出價錢來,陸聞鶴當時先以重金安撫,而後告訴他,若往後專門為他作畫,每次典賣的銀子,皆可分三成給他,而即便只是三成,也比他原來賣十幅畫的銀子要多。”

“那書生無法,只得同意了,京城的文人士子多,許多外鄉人落第之後尋不到體面的活計,幾乎難以為生,做些粗重之活,他們又不肯,起先還只是這書生為陸聞鶴作畫,後來此事又被書生的同鄉知道,那同鄉也是個苦命人,便也生了心思,尤其他詩文寫的也好,只是尋常無名望在身者,莫說給自己出集子,便是想讓自己的詩作在文會上亮個相都難,於是,此人不但幫陸聞鶴作畫,還幫他寫詩——”

“後來第一個書生離開了京城,便是他同鄉幫陸聞鶴代筆,算下來,幫陸聞鶴代筆的錢銀乃是他平日里所得的數倍,平日里他作畫十幅,一月之內,或許連一幅都賣不出,如今幫陸聞鶴代筆,倒是一本穩妥的買賣,因此這一兩年,此人幫了陸聞鶴頗多。”

霍危樓聽的眉頭大皺,京城世家貴族圈子裡喜好附庸風雅,可真正有才學者卻並不多,由此,才將陸聞鶴這麼一個雞鳴狗盜之輩捧了起來,而真正有才學者卻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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