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分散開來,堵住出路,勢必要取這封信。
聞昭知曉身後人的靠近,緩緩站起身來,擦去眼角淚水,攥着信封的手也越發緊,在一個侍衛想要伸手搶奪她手中之信時,聞昭回眸,腰間短劍出,不過一瞬,鮮血淋漓,侍衛跪倒在地,柔弱不堪的眉眼變得凌厲。
其餘兩個侍衛瞪大眼:“她會武!”
二人齊齊上手與她打鬥,聞昭一手攥信封,一手制敵,在被連連逼退之時,她咬牙沉聲道:“白音,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第17章
一場有趣的戲。
此時,鎮國將軍府外。
“陛下駕到。”一道尖細的嗓音衝破這劍拔弩張氣氛。
緊接着,無數禁衛軍上前開出一條路,百姓之中本就驚異混亂,眼下,更是無措,不遠處,一頂赤黃色轎攆緩緩出現在眾人眼中。
百姓連忙下跪。
謝觀清正盤算着事,忽然聞此,目光微變,回眸。
轎攆之上的人,身穿龍袍,俯視着此時一切,眉眼冷淡,不怒自威。
這便是當今陛下魏安。
魏安目光從謝觀清身上劃過又落到聞溪身上,最後落在一旁的魏循面容之上,魏循也正瞧着他,雙手環抱於胸前,眸中竟全是惡劣笑意,眉頭微微挑着,像是挑釁。
人之眾多,唯他不跪。
魏安雙眸幽沉,踩着太監的脊背下轎,又看向謝觀清,“何事在皇城腳下如此喧嘩?甚至擾了國師大婚。”
聞言,謝觀清微愣,魏安的出現已經讓他很是意外,他這般問,更是讓謝觀清有些不明,心頭漸漸不安,穩了穩心神,他道:“回陛下,鎮國將軍府通敵叛國,眼下……”
“胡說八道!”不等他說完,一人便從後方走出來。
“我聞寂之共有二子,皆投身於戰場之上,為國盡忠,如何通敵?為何通敵?又何以要通敵叛
國?我鎮國將軍府眾人行事光明磊落,國師可不要含血噴人!”
“阿爹!”聞溪在看到聞寂之的一瞬間,心頭的委屈害怕一下子就出來了,無法剋制,眼眶含了淚。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好像是很多很多很多年她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阿爹了,一身鎧甲,眉眼冷肅,卻又在看見她時溫了眸子。
真的是阿爹。
阿爹真的回來了。
聞溪淚水剋制不住,她想朝阿爹跑去的。
“我們小溪怎麼又哭鼻子了,這般軟弱,怎麼做小大人呢。”耳邊,是含笑寵溺的話語。
聞溪哽咽猛然一頓,抬眸看去。
只見,面前不知何時站了個人,亦是一身戎裝鎧甲,那雙眸是極致的溫柔與心疼,半分不參雜任何假意。
聞溪嘴巴一癟,要哭:“阿兄。”
“阿兄在呢。”聞淮伸手為聞溪擦去面頰上的淚水,唇角笑意漾開:“莫怕,受了的委屈,阿兄自當為小溪討回來。”
聞溪輕輕點頭。
聞淮緩緩直起身子,下意識朝魏循看了一眼,魏循卻是微微動了身子,見狀,聞淮摸了摸鼻子,搖頭輕嘆一聲。
“陛下。”聞寂之沉聲道:“國師今日與小女成親,卻在今日帶兵而來,分明是早有準備,意圖構陷臣,還請陛下為臣與小女做主。”
“……”
謝觀清早在瞧見聞寂之時整個人就徹底呆住了,那幾個字再次浮上心頭,他忙看向聞溪,剛才吐血快要昏迷的人,此刻竟是面色如常。
是了,他給金嬤嬤的藥物不過是讓人渾身無力的,她又為何會吐血?不過是自導自演罷了!
今日的一切都是在自導自演!
為何自導自演?因為!她早知今日發生之事!讓白音出城是通風報信!又與魏循聯合!
所有的所有都在腦中清明。
謝觀清開始信了,信了之後又瘋狂的喜悅,今日種種也只能用那幾個字來解釋,否則,他絕對不可能輸!而此時的魏安也不像前兩日那般,就像是全然不知,敗局越發明顯。
浴火重生,知曉過往。
謝觀清眼底的瘋狂喜悅將要溢出來,想朝聞溪伸手,似是想要輕輕觸碰,卻被聞淮擋住。
“半年不見阿清,阿清何時這般了,竟想要對女子動手。”聞淮擋在聞溪身前,溫柔雙眸依舊含笑:“若是想要切磋,找我才是,何故要欺負小溪。”
“也不對。”聞淮笑出聲:“小溪武功是阿爹教的,比我都還要厲害些許,你若真要同她動手,我怕你打不過。”
聞溪滿臉嫌惡:“我才不屑於同臭乞丐動手,臟死了。”
謝觀清一向能隱忍克制,可唯獨在聽到乞丐二字時易爆發,可此時,神態卻未變分毫,就連面對聞淮的嘲諷也像是聽不見般,聞溪不禁挑眉,本想等着他開口,卻見謝觀清竟是又換了一隻手,執着的想要觸碰他。
“國師這是做什麼?”聞寂之攥住謝觀清伸過來的手,“構陷我便也算了,如今還要對我女兒動手。”
“……”他並非想要動手。
“啪。”聞寂之揚手,巴掌落在謝觀清面上。
推開謝觀清,聞寂之又跪地:“陛下恕罪,臣一時未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