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綰音手臂青筋暴起,指甲陷入掌心,眸底囧囧殺意越發濃烈,餘光是一眾貴女,而她,南越唯一的公主,被馬甩下跌入塵埃,身上的華貴騎裝,全是臟污,竟是狼狽至此!
罪魁禍首還站在前方,笑着打量她,半分沒有臣女對公主的尊敬。
而這樣的神情,偏偏是怎麼裝也裝不出來的,她的家族,她身後的靠山,能讓她如此,挺直脊背,高傲且自信張揚,不懼怕任何。
“你竟然敢對本宮動手。”魏綰音咬牙切齒。
“長公主。”聞溪收了手中弓箭,輕笑着上前,伸出手,似是要扶她:“狩獵場之上,箭矢難免有射偏之時,長公主不是也會?”
聞溪說著便上前扶她,魏綰音冷冷甩開她,聞溪卻也沒有退後,還是去拉她,魏綰音又拒絕,二人拉扯之間,聞溪目光落在她腰間的荷包之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扯下,又換了個一摸一樣的。
魏綰音還在推她,聞溪就此放手。
見聞溪如此堅持,魏綰音本也不想再反抗,便順着她的力氣起身,誰知,才剛起來,手臂那股力道突然一松,腳步一個不穩,整個人又重重朝後一摔,疼的她尖叫出聲:“聞溪,你故意的!!!”
“……”
一眾貴女們也在此時回過神來,紛紛下馬去扶魏綰音。
魏綰音站起身來後,用力甩開扶着她的兩個貴女,忍了又忍,才忍住不在此時再動手,抬眼看向聞溪,眉間儘是跋扈:“射偏是吧,那一會你走本宮前方。”
聞溪哪能不知魏綰音打的什麼算盤,她也不拆穿,反正,今日是註定太平不了了,那她就好好陪她玩玩,這樣,大家都別太平了。
“好。”她一口應下。
魏綰音搶過一個貴女的馬兒,然後翻身上馬,半分不覺自己此舉有什麼,淡淡退下自己婉間的手鐲扔在地上:“賞你了。”
那貴女面色青白,也不敢說什麼,撿起地上的手鐲,“臣女多謝長公主。”
見對方對她如此恭敬,魏綰音嗤笑一聲,怒氣也散了些。
聞溪上馬之際,魏綰音的嗓音又傳了過來,卻不是對她說的:“聽聞沈小姐想要拿得今日頭籌,是為了本宮皇兄?”
沈漁面色微紅。
“可惜了,端看聞二小姐的獵物,今日這頭籌,怕是要落入她手中。”
又給她拉仇恨。
聞溪看過去,剛好對上沈漁的目光,不過一瞬又互相移開。
沈漁皺眉道:“臣女不覺可惜,輸了只能說明是臣女技不如人。”
說的倒是好聽。
魏綰音心中冷笑,她一向瞧不上這些人,天生的賤骨頭:“走吧。”
聞溪騎馬走在最前,而身後是拉開弓箭的聲音,魏綰音這是打算把她當靶子練劍呢,她當即掉轉了馬頭,亦是拉弓射箭,魏綰音瞪大眼:“聞溪,你做什麼!”
話說著,已然用力拉扯韁繩想要繞開聞溪手中的箭矢,臉上的慌亂憤怒顯而易見,坐下馬兒又開始不安分。
見狀,聞溪眉眼彎起:“長公主,別害怕,臣女不過是瞧見了一隻野兔子,覺得甚是可愛。”
話落,眉眼忽而變凌厲,放手。
魏綰音心臟幾乎要跳出來,獃獃看着那箭矢朝她而來。
“公主瞧。”
直到聽見聞溪的聲音,魏綰音才一點一點回神,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支箭矢沒入一隻兔子身體里。
臉頰微微刺疼,她下意識伸手撫摸,徹底回過神來。
聞溪的箭矢是擦着她面頰過去的!
“聞溪!”魏綰音再也無法剋制,她快瘋了,怒道:“你竟敢對本宮如此不敬!跟本宮去見皇兄!本公主倒是要問問鎮國大將軍是如何教養兒女的。”
“好啊。”聞溪挑了挑眉,少女頑劣,張揚不羈,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魏綰音騎馬上前,若眼神是一把利刃,聞溪現在定然千瘡百孔,聞溪扯了扯韁繩,為她讓路,魏綰音冷聲道:“本宮是南越公主,你區區臣子之女,敢如此無禮,就別怪本宮不留情面。”
“這麼多年,公主殿下對臣女也從未留過情面,這般場面話,還是不必言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
從她與謝觀清的賜婚聖旨下來,魏綰音就沒少給她做局,說直白點,每次的宮宴還有長公主府的宴會,哪次沒有參雜她的心計,說她處處不如聞昭的謠言,甚至是一個草包的謠言,從何處而來?真當她不知。
先前,她覺得沒必要,魏綰音不過是喜歡上了謝觀清而已,也挺可憐的,便不想着計較。
可後來,她發現,她越是退後忍讓,旁人越是得寸進尺。
而今,她都與謝觀清解除婚約了,魏綰音還是沒想着放過她,既是如此,就都別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