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但也是阿姐犯了蠢,竟識人不清,險些害了阿爹。”
“京中人人道,阿姐冰雪聰明,是汴京貴女佼佼者,更勝我不知多少。”
“不。”聞昭搖頭:“我從來就比不過小溪。”
“小溪開朗,明艷張揚,武功在這汴京之中也排得上號,是汴京頂厲害的女兒郎,很多人都喜歡小溪,阿姐亦是,阿娘走的早,從小,阿姐就發誓,會一直保護好小溪的,但阿姐食言了。”
聞昭吸了吸鼻子:“前幾年,阿姐覺得自己不是個好阿姐,竟然弄丟了小溪,這幾年,阿姐亦不是個好的,竟然會對小溪產生不甘來,不止謝觀清,還有阿爹阿兄,他們總是更喜歡小溪。”
聞溪心頭微顫,這是頭一次,聞昭對她說這些話,她將心裡那些骯髒全部撕開給她看,這還是她那個溫柔端莊,又遇事從容不迫,自信將她護在身後的阿姐嗎?
她諷笑出聲:“城中之人,每個人口中對阿姐都是讚許,查案高手,皇浦司唯一的女捕快,更是得陛下誇獎賞賜多次,這般榮耀,旁人想要都不能得,我亦是,阿姐何故要對我不甘?”
就連謝觀清與她在一處時,也偶爾會拿她與聞昭比較,言語之中都是她不如聞昭,她也曾偷偷去看過聞昭查案,那冷肅乾淨的身影,利落漂亮極了,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明明是黑夜,可她整個人好像是會發光。
那個時候,她才明白為何人人誇聞昭,阿爹阿兄看向她時,又為何是那般的驕傲,因為,她也在不知不覺中,為她的阿姐感到驕傲。
“在阿姐心中,小溪勝過所有人。”
“可是阿姐。”聞溪偏眸看向一邊,明明看不到外面任何,可此刻,她好像是看到了這空蕩蕩的漫漫長夜,好像不止今夜,而是前世今生我:“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重來第二次。”
聞昭感受到聞溪這話里透露着絲絲絕望與悲,她心頭微疼,不解為何,想要開口問。
“阿昭。”外頭,忽然傳來聞淮的聲音,二人皆是一愣,互相對視一眼。
回來之時,那方明明暗下,好像是都回了各自帳篷,聞淮怎麼在此時來了。
聞溪扯過一旁的白狐大氅換下,然後抬腳出帳篷:“阿兄。”
見到出來的人是聞溪,聞淮十分訝異:“小溪?白音不是說你睡了嗎?”
“我來找阿姐了。”聞溪笑道:“今夜要與阿姐一同睡。
“倒是阿兄,找阿姐與我何事?”
“晚上時沒見你們二人出來。“聞淮也沒多想:“阿兄烤了些烤肉送來。”
“謝謝阿兄。”聞溪語聲歡快:“就知道阿兄對我最好了。”
“看你這貪吃的樣子。”聞淮笑出聲。
“好啦,不早了,阿兄先回去了,你與阿昭要早些睡。”
“好。”
聞溪接過聞淮手中的烤肉,轉身回了帳篷,聞淮瞧着她的背影,搖頭失笑,本想直接回自己的帳篷,想了想,還是去了聞寂之那。
聞寂之正在看兵書,眼未抬:“小溪睡了?”
“還沒有。”
“阿昭呢,聽說今日還去狩獵了,身子如何?”
這兩個女兒,今日說不出來的怪,聞寂之不禁有些擔憂是不是身子不適。
“阿爹不必擔憂。”聞淮彎了彎唇:“我估摸着,兩人是和好了,沒時間搭理旁人。”
“和好了?”聞寂之終於抬眸。
聞淮頷首:“剛剛,我去找阿昭時,見到了小溪,二人要一同睡呢。”
“這就和好了?”
“小溪與阿昭感情極深,從小一起長大,如何不知彼此是什麼人呢,此次謝觀清之事,阿昭的確錯的該打,但並非有意,我們知,小溪又如何不知呢,我看吶,小溪真正的生氣點,不是因這個。”
聞寂之皺了皺眉:“小溪沒有親口說,便不要下結論,她若還在介意那事,你也不能對阿昭太好了,以免小溪覺得我們與她不在一條線,日後,連我們也不理了,至於阿昭,做錯了事就要認,她自然會懂的,多冷她幾天,看她日後,還會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如此的輕信於他人。”
聞淮哭笑不得:“阿爹,你這是縱容小溪,拉幫結派呢,阿昭還受了傷,昨日,你沒看見她,委屈的都快哭了。”
“此次,阿昭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在一眾兒女之中,我對她期望最高,結果,堂堂捕快,半點不敏捷,就算心虛緊張時刻,也當時刻保持頭腦清醒才是。”
聞淮長嘆:“她估計也難受的不行,小溪也不開心,我倒是希望,她二人好好的,快別鬧了,不然,我這一天得跑兩趟,累死個人。”
以往,找到一個另一個必定在身邊,現在一個一邊,可不是得跑兩趟嘛。
聞寂之笑出聲:“作為兄長,為妹妹們累些,還不樂意了?”
“那倒不是。”
“左不過兩個小孩子嘛,身體小,氣也消得快,說不定今夜過後,便真的好了。”
“小孩子?”聞寂之挑眉。
“可不就是小孩子嘛,貪吃又貪玩,愛吵架又愛生氣的。”
聞寂之噗呲一聲笑了:“對,就是小孩子啊,那你明日你再去打兩隻兔子,一人送一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