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真壞啊,很討人厭。
搶了她的銀子,還打她。
那條街有些偏,她不知道魏循怎麼發現她的,又找了她多久,只記得,那個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小溪!”少年焦急擔憂的聲音在耳畔傳開。
她終於哭出聲:“魏循。”
魏循見到如此狼狽的聞溪,氣息在那一刻止住,他剋制着情緒,輕輕擦去聞溪面上的臟污:“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一個人的。”
平日里脾氣很差的人,在那一刻忽而變得柔和,又一遍遍安撫她:“不要害怕,我殺了他們。”
就連這樣殘忍的話也是如此的溫柔。
那是第一次,聞溪看見魏循殺人,也是終於明白,為什麼周圍的人見到魏循總是用異樣的眼神看他,為什麼說他的畫都是用鮮血而畫,原來,他真的會殺人,並且殘暴的可怕。
回去的路上,魏循背着她。
聞溪瞧着魏循面上的傷痕,心疼的直道歉。
“對不起,我將你辛苦掙的銀子弄丟了。”
魏循搖頭,從胸前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她,聞溪接過打開,只見,裡面躺着一對銀鈴手串,她驚道:“你買了?”
“嗯。”
“你從哪裡拿來的銀子。”
“之前攢下的。”
“銀子都拿來買這個了,我們明天怎麼辦?”
“我還可以掙。”
“……”
聞溪抿唇,心下有些愧疚,動了動身子,勾着頭想去看魏循,剛好魏循也朝她看來,聞溪一呆,下一瞬,魏循的聲音清晰入耳:“小溪,生辰快樂。”
“……”
*
“有刺客!護駕!”外頭,聞寂之冷肅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刀劍聲。
聞溪與聞淮對視一眼,聞淮當即掀開帘子出去,聞溪亦是掀開帘子朝外看,只見,一路往前去的馬車,忽而分散開來,往周圍不同分岔路去,或是去往林中,刺客來襲,驚呼尖叫不停,馬車反倒未亂,而是有條不理的朝各方駛去。
她定睛看去,才發現,不知何時,每輛馬車的駕馬之人不知何時都換成了身着鎧甲的京羽衛。
而聞寂之就在那輛華貴又顯眼的馬車周圍,馬車駛的飛快,像是焦急膽顫,絲毫不敢停下,聞寂之與京羽衛亦是死死護着不讓任何一支箭矢或是黑衣刺客有機會靠近,越發這般,刺客越發湧入眾多,直朝那馬車而去。
可那馬車其實空無無人。
她能看出,旁人必然也能,這調虎離山的計只能維持大概半柱香。
聞溪當即起身出去,朝正打落兩支箭矢的聞淮道:“阿兄,你去阿爹那裡。”
聞淮皺眉:“小溪?”
“阿爹那裡堅持不了多久的。”聞溪道:“不需一會,刺客便會察覺,從而分散來此。”
箭矢而來,聞溪忙抽出匕首,想要將其打落,哪知,箭矢如此鋒利,竟是直穿這堅硬匕首,聞溪手腕被震的發麻,她垂眸凝着穿透匕首的箭頭,藍光幽幽,彷彿一條毒蛇,猛烈而蟄伏,隨時準備取人性命。
“小溪!”聞淮忙將手中長劍扔給聞溪。
聞溪接過,雙眸凌厲掃向周圍,刺客立於高處,染毒箭矢齊下,他們只能護衛,無法反擊,此時此刻,危險與血腥將他們包圍在此。
可魏安在這裡,他們必須要儘快出去。
好在,刺客是分散開來,殺出去,應當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聞淮與聞寂之將那群眾多刺客劫殺在那,不止這邊,任何一路馬車,都會安然的回到汴京。
箭矢速速而來,聞溪忙飛身至魏循與魏安所在馬車之上,執劍與之抗衡,不讓箭矢有機會靠近這輛馬車。
她沉聲道:“阿兄要將所有刺客攔在那裡,我會護着所有人平安入汴京城。”
若聞淮與聞寂之兩名大將同在,刺客會更相信,亦是能夠拖延更多的時間,聞寂之與聞淮拖的越久,魏安越是安全。
“阿兄,不要擔憂。“聞溪手中利劍寒光襯得她眉眼越發凌厲:“我就站在這裡,不會讓任何人受傷。”
聞淮瞧着聞溪堅定又寒涼的雙眸,喉頭翻滾,不等他開口,兩道女聲又同時響起。
“阿兄,你儘管去。”
“阿兄,你儘管去。”
“……”
如此熟悉。
聞溪回眸看去,是聞瑤和聞昭,她這才發現,這條路唯有四輛馬車,其中三輛還都是鎮國將軍府的,愣了一瞬,便反應過來,緊接着,聞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喚:“聞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