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霍瑄面色一變。
“拿下!”禁衛軍統領當機立斷,生怕魏循真的動手。
瞬間,人心惶惶。
“住手!”就在此時,一道威嚴的女聲從後方傳來。
眾人回眸看去,只見,一頂轎攆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群群宮婢,太監在側。
“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臣忙跪地叩首。
在太監的一道落轎聲中,轎攆才緩緩落下。
帘子被嬤嬤從外掀開,一隻纖細的手伸出,火光之下,太後一身華服,面容雍容華貴,通身自帶威嚴,令人不敢直視。
她淡淡掃了眼跪了一地的群臣:“平身吧。”
然後,才看向不遠處的魏循,往日好看又乾淨整潔的長袍在今日有些狼狽,面頰之上點點血跡,看上去,兇狠無比,如同一頭餓久了的狼。
魏循朝她看來。
她愣了愣,若非身旁的杜嬤嬤輕聲喚了喚她,險些回不過神來。
太後深吸一口氣,抬腳走至魏循身前,壓了壓心頭的怒氣與心痛,沉聲問:“刺客一事可是真的?”
“……”
“真的是你所做?
“你刺殺你皇兄?”
她一連串的問,似是不可置信。
魏循不語,只是瞧着太後,眼底烏青很重,近日生了病,聽聞是夜夜難眠,魏安每日都會去陪她,太後亦是看着魏循,眼眶微熱,真是心疼死了,偏偏,這般時候,她卻不能護魏循。
“說話!”太後強忍聲音里的顫意,心頭不禁祈禱,魏循能看懂她的神色,聽話一些,說一句不是,只要一句,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護着魏循。
魏循還是沒有開口,他不說,旁人卻能,以林相帶頭,朝臣紛紛開口,將狩獵場魏循如何殺大臣,如何阻止旁人救治昏迷的魏安,一件一件與太後說明。
“他們說的可是真的?”太後攥緊拳頭。
魏循嘴唇微動,終是開口:“太後既是聽見何必再問?”
這般語氣,若非
眾人曉,誰信他們是親生母子?
太後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當然。”
聞言,大許是氣極,每每宮宴之上見到都是極為溫和的太後,揚手就要打到魏循面上,再次對上那雖冷但熟悉的眉眼,太後瞳孔微縮,手掌在半空中頓了一瞬,咬了咬牙,巴掌還是落下,卻不是面頰,而是脖頸處。
力度之大,令她手心直發麻又泛疼,攥成拳頭,死死盯着魏循:“你瘋魔了不成?敢打殺大臣?跟哀家回宮!安兒一日未醒,你便一日不能出宮!”
“……”
“要殺便來吧。”魏循避開太後想要來拽他的手,淡淡道:“我人就在這。”
“……”
太後瞧着面前這個語氣半分不知收斂,將生死說的跟用膳一樣平靜的兒子,嘴唇氣的直發抖,又想要打他,可當對上他那雙眼睛,就好像看到很久很久之前,始終下不了手。
最終,她閉了閉眼,冷冷道:“陛下一日未醒,永親王便一日不可以出永親王府,霍瑄,你派人守着,儘早查清楚刺客一事。”
霍瑄抱拳:“是。”
回宮的路上,太後面色不甚好看,杜嬤嬤好話說盡,安撫着她的心緒,太後卻始終不發一言,直到路過西街口,太後才抬眸,看向那一片漆黑的地方,鼻尖酸澀難忍:“他怎麼如此不省心?怎麼就一點不懂哀家的心!身邊危險重重,哀家想要保他,他卻還如此的與哀家置氣!”
說著,又不禁苦笑:“他這是恨哀家。”
恨到連一聲母後也不願意喚,曾幾何時,魏循最喜歡粘着她。
“娘娘多心了,王爺怎麼會恨娘娘呢,王爺只是不明白娘娘心思,如若王爺知道娘娘心思定不會如此了,奴婢可是記着,王爺幼時的時候雖然調皮,卻也是最孝順娘娘的。”
太後沉沉嘆出聲,吩咐道:“你告訴他們,即日起,都到阿循身邊去。”
太後口中的他們,杜嬤嬤當然知道是誰,卻不贊同,皺眉道:“娘娘,那是先帝留給您的,是給娘娘的最後退路,眼下陛下昏迷,朝中定然不安,娘娘的安危最為重要了,若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