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解決也很簡單。”
“太後有話直說。”魏循倒是想聽聽太後會怎麼說,處置聞溪?還是拉鎮國將軍府下水?
“屍體是在你宅子里發現的。”
只一句話魏循便聽懂了,攥着酒杯的手緩緩收緊,頓了會,唇角扯出笑來。
太後道:“這樣的事落在你身上沒事的,你皇兄也不會懲罰你,到時候就讓皇浦司的人對外說,死的那幾個人十惡不赦,最多兩日,這件事就可以平息了。”
“如此,你與南梁公主的婚事便可作罷。”
他認了殺人案,他就可以不用娶南梁公主,那天答應的那麼爽快,原來是有條件的,魏循心頭失笑,也是,這麼多年了,太後也沒為他做了什麼事。
太後又為什麼要為他做這些事呢?
他們又不是親人,太後的親人只有魏安,而他呢,站在如今的位置,凈討人嫌了,所以,已經那麼討人恨了,再多被恨點也無妨。
魏循緩緩抬眸看向太後,他已經快忘記曾經的太後是什麼樣了,可不管什麼樣,在面對魏安與他時,首選都是魏安。
罷了,他也不在意了。
“構陷鎮國將軍府一事呢?想怎麼做?”
太後眼神閃躲,不敢看他,“信件而已,弄錯實屬正常,再不濟,讓聞昭或者聞溪出面道歉……”
“不可能。”魏循聲音一下子沉下。
太後喉頭一梗,沒想到魏循會拒絕的那麼乾脆,心下皺眉,還想勸。
魏循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我可以承認我殺人,但聞溪絕對不可能道歉。”
“為何不可能?”魏綰音冷聲道:“此事,就是她陷害國師,她難道不該道歉?”
太後忙制止魏綰音再說下去,輕聲道:“母後一會便傳聞昭聞溪兩姐妹入宮,再不濟,讓聞寂之入宮也行。”
太後這話聽在人心頭涼颼颼的。
鎮國將軍府一直被謝觀清構陷,反倒鎮國將軍府的人要跟謝觀清道歉?魏循只要一想到聞溪那雙充滿不甘與恨的眸子,心頭的怒氣便蹭蹭上漲,猛的站起身來。
“我還活着,聞溪就不可能給任何人道歉。”
“不過一次罷了,鎮國將軍府也沒什麼損失。”太後也怒了,“你難不成真要眼睜睜看着你皇兄被病痛折磨?”
“是啊,我巴不得他死,你滿意了嗎?”
“……”
“阿循!”太後咬牙道:“母後這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亦是。”魏循偏眸:“你要是執意讓鎮國將軍府的人道歉,明日,我就屠了這皇城。”
“不信?你試試。”
“……”太後瞪大眼,魏長燁也是一怔,瞧着魏循與太後這般相對,心頭又稍安,魏循是最恨太後和魏安的人了。
“混帳東西!”沉默良久的魏安終於開口,罵道:“別忘了你姓什麼!處處護着鎮國將軍府對你有什麼好處?莫非,你也與旁人一樣?”
“如果我說是,你是不是要殺了我?”魏循嗤笑,“那便來殺,反正我不死,我就會護着我該護的人。”
“……”
魏安氣的連連咳嗽,太後趕忙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回眸又看魏循,昔日愧疚心疼早已沒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魏循竟然會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兄弟之間本該扶持信任,可魏循在做什麼?明知謝觀清是唯一一個可以保魏安性命的人,還如此!
“你那麼怕死,就好好的讓謝觀清醫治,最好長命百歲!”
“……”
月光明亮,顯得夜沒有那麼黑沉。
魏循一路抬腳出宮,心頭的怒氣一點一
點散了,其實也沒什麼,早就習慣了外面的人用異樣的,含恨的目光看他,身上再多幾條命案,他也不介意,能夠換一個婚姻自由也挺好。
只是,怎麼說呢……罷了……
到宮門口的時候,正巧碰上朝顏,朝顏也看見了他,忙道:“民女見過永親王。”
魏循頷首,淡淡道:“以後不要入宮來了。”
朝顏不解。
“魏安身邊有謝觀清,不需要其他人。”
朝顏更不解了,聞溪不是說,她已經把該說的告訴魏循了?還說,若有什麼困難可以求助魏循,可眼下,魏循這話什麼意思?
魏循卻不作任何解釋,只道:“你只管跟聞溪說,她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