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聞溪的拒絕,蘇沫手心緊了緊,“聽皇兄說,鎮國將軍府也在探查東夷國。”
這是要與她做交易了?聞溪眯了眯眼,不語,只看着她。
“我母後的密探來到了南越,將有關東夷國的一切都交給了我,此事,只有我和我母後知,而這內容,可幫你,又可保你阿兄一命。”
“南梁皇後的密探?”聞溪挑眉:“蘇錦不知道?”
“我母後只有我一個孩子,她探東夷,只為我。”
南梁皇後與蘇沫都不受寵,此次讓人給她偷偷送信,蘇沫很是驚訝,而事關東夷,蘇錦或是南越人早晚都會知道,此事,她先知道了,她就可以用這個來與人交易,例如鎮國將軍府。
這是南梁皇後命暗衛告訴她的,是以,她趁着蘇錦與大臣們議事之時去找了朝顏,在這裡等了很久,總算是見到聞溪。
蘇沫將手中的信遞給聞溪,“你可以看看,若對你有用,我們再
談也不遲。”
聞溪伸手接過,大概掃了眼,面色微變,目光落在最後那句話上。
南越驃騎將軍孤身前往東夷國都,下落不明。
蘇沫道:“這個消息不會有誤的,前往探索的是我們南梁的大將軍陵羽,你也不必擔憂,知道你阿兄下落不明的時候,母後已經讓人在四處尋找了,你阿兄不會有事的。”
蘇沫知道,母後這是在為她鋪路,南越的鎮國將軍府誓衷南越,情深義重,若她救下聞淮,鎮國將軍府是會報恩的,蘇沫不是很了解鎮國將軍府,她也不知道母後為何要給她引路到這,只知道她所看到的聞溪,是一定會記着這樣的恩情,會護着她的。
她聽母後的,也信聞溪,所以,她來了。
果然,沉默一會,聞溪的聲音響起了,她問:“你想要什麼?”
“南梁平安。”蘇沫道:“還有身處南越皇宮的我。”
“我知道了。”
“……”
瞧着聞溪遠去的背影,蘇沫心頭微松,轉身回了驛館。
踏入驛館,抬腳就看到一人。
蘇沫心下一緊,柔聲喚:“皇兄。”
蘇錦面色微沉,冷冷看着她:“去哪了?”
“我聽聞汴京城萬儲閣的醬板鴨很好吃,特地去買了些。”蘇沫笑道:“皇兄明日就要離開南越,臣妹很是不舍,也怕。”
“怕什麼。”
“孤身一人在他國,自然是怕的。”
蘇錦冷哼:“母後可是給你來了信?”
“沒有。”蘇沫否認,手心卻悄然出了汗。
“當真?”
“自然,母後就算來了信,皇兄應當是第一時間收到的,怎麼會先到臣妹手中呢。”
蘇錦掃了蘇沫一眼,冷嗤道:“你真是除了臉蛋漂亮,其他的都一無是處,明日入了南越皇宮,可別再丟人現眼!”
“是。”
“明日,我離開時,會留下一個人給你,你有事可以讓她轉告我。”
“沒事的皇兄。”蘇沫道:“臣妹身邊有硯秋就好了,硯秋與臣妹從小一起長大的,很了解臣妹的,她定然會照顧好臣妹的,皇兄不必為臣妹擔憂。”
“硯秋剛剛誤食了一碗粥死了。”
“……”
蘇沫面上笑意一顫,不可置信看向蘇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皇兄說什麼?”
“硯秋死了。”蘇錦面無表情道:“我已經讓人將她埋了。”
蘇沫淚水不自覺落下,她死死咬住唇,沒有讓自己哭出聲。
“不過一個婢女,我重新給你就是。”蘇錦道:“別過度悲傷,明日就要入宮。”
蘇沫擦去眼角淚水,壓着哽咽道:“多謝皇兄,臣妹先回屋了。”
“嗯。”
往日看着還有幾分生氣的屋子,此刻竟是顯得這樣的死氣沉沉,很暗又很冷。
蘇沫坐在床榻上,看着外面緩緩升起的月亮,淚水順着眼角滑落,一向溫柔的眸子里,出現了恨。
在南梁,再怎麼被欺負,她也沒那麼恨過,而今,陪着她一起長大的人死了,才不是什麼誤時!硯秋才不會誤食粥,硯秋根本就不喜歡喝粥。
她還沒有辦法大哭大鬧,蘇錦回去,會跟父皇告狀,母後日子會不好過的,她只能努力的活着,活得長遠,母後才能平安。
屋外有響動,似是有人敲門,她起身前去開門,門口卻空無一人,只有一份蒸餃。
她彎身端起,上面有一封信,瞧着這熟悉的字跡。
她忽然抖動着肩膀哭出聲來。
這世上除去母後,也只有他待她最好了,可是怎麼辦呢,她還是來了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