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二月三日,立於南越百年之久的問神台坍塌了。
因一場大火,熊熊大火燃燒,萬人救火卻依然沒能救回來,天朗晴空,無風,可火卻越燃越快,怎麼撲也撲不滅,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問神台一點一點的坍塌,化為灰燼。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天神果真生怒,果真不在護我們!”
眾人心頭慌亂又迷茫,一直以來都受天神庇護
,他們也信奉天神,敬重天神,如今,問神台的坍塌,已然表明天神的決心。
“天神護不住你們,我可以。”聞溪瞧着面色蒼白,神色慌亂的眾人,緩緩開口:“鎮國將軍府亦可以。”
“說得好聽,城外死去的百姓該怎麼辦?天神此次生怒,死了那麼多人,那下一次呢!”
“我說了,城外無一人傷亡。”
“妖言惑眾!我看就是因為你問神台才突起大火!”
聞溪看向說這話的人,一身百姓服飾,看上去再普通不過,可從他發出來的聲音來看,此人並非普通百姓,定然是會功夫的,仔細瞧着,倒是有幾分眼熟,對上那人的雙眸,冷漠又具殺意,腦中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聞溪微眯的眼睛湧上一抹極淡的笑意。
原來是他,謝觀清身後的那個人,他面上做了偽裝,並不能一眼認出,可那雙眼,聞溪卻記得,曾故意引她入國師府,當時,那濃重的殺氣她就感受到了。
裴南。
今日的百姓便是由他引導的。
謝觀清還真是好計謀,利用百姓來保全自己,將自己捧至更高的位置,讓百姓依賴信任於他,讓任何人不敢輕易動他。
“有刺客!”忽然,誰高喊了一句,緊接着便有打鬥聲響起。
聞溪抬眸看去,謝觀清已經被人救了下來,滿身的狼狽,而他身旁是十個黑衣人,聞溪眉頭輕挑,朝一人看去,那人似乎也在看着她,眼底泛着恨意,與曾經見到時那雙美麗愛笑的眼睛不太一樣。
禾步微。
她果真還是來救謝觀清了。
皇浦司人數眾多,卻也只是捕快,功夫自然比不上正經影衛,是以,唯有霍瑄和聞昭能與幾人交得上手。
“阿音阿芷,去幫忙。”聞溪道。
“是。”
正在此時,宮中的內衛趕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十個黑衣影衛全部被拿下,面上黑巾被無情扯下,禾步微的面容暴露出來,聞溪唇角輕扯,如此,便不用費力抓了。
聞昭揚聲道:“經皇浦司查證,謝觀清的確為翎國人,還是翎國忠義猴之後,埋伏在陛下身邊十年,就為了亂我南越,復興翎國的!”
翎國忠義侯?
這個人在十年前可謂出名,帶兵的好手,聞寂之在他手上都難以勝出,十年前,忠義侯全府死於戰場之上,不向,還有人存活?
“諸位,可莫要再為他國賊寇,而逼迫我國陛下,即便他並非翎國人,殺人償命,乃天經地義,怎可因身份而免死罪?若如此,那南越的有權者,是不是都可任意殺人?”
聞昭道:“十起殺人案,乃謝觀清所為,陷害鎮國將軍府的亦是謝觀清,那封信便是他親筆,帝師已被斬首,諸位若還說謝觀清無罪,皇浦司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逆賊!”
眾人不語,只看着聞昭。
頓了頓,聞昭又道:“陛下因他中毒,若非神醫朝顏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諸位還因此人而逼迫陛下,是否生了叛國之心?”
眾人聞言,面色變了又變,魏安中毒了?毒是謝觀清下的?紛紛看向謝觀清。
謝觀清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回過神來,聞昭的話他已經聽見了,而看眼下,他知道今日是不成了,但他也沒有閉嘴,還是咬牙反駁:“我從未下毒,是被人陷害的。”
“因,我曾占卜出鎮國將軍府乃災星環繞,陛下因此忌憚,對鎮國將軍府動了殺心,是以,鎮國將軍府的人便覺是我從中搗鬼,時常與我過不去,陷害於我。”
“你與我大婚當日,你便對我下毒,此事你忘了?”聞溪冷笑:“到底,是誰在陷害誰?”
聽聞溪這話,眾人才想起謝觀清與聞溪的大婚當日,聞溪的確是中了毒,是謝觀清命人下的,瞬間,竊竊私語起來。
聞溪的笑總是那麼冷,而這語態神情,也不知是刺激到謝觀清的哪根神經,他突然瘋了似的朝聞溪奔去,雙眸充血,頭髮散亂,當真如了那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