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頷首,魏循去臨安她知道。
二人正說著,一道微涼的嗓音便傳了過來。
“小溪。”
“嗯?”聞溪抬眸,是魏循,“怎麼了。”
魏循目光落在聞溪面容之上,一日一夜未睡,她面色有點白,眼睛明顯的疲憊,她一向嗜睡,若不是非必要,巳時才會下榻。
此刻,一手抓着門邊,一手抱着朝顏,看着就累。
魏循抬腳過去,一手將朝顏從她懷裡扯出來,皺眉道:“別壓着她。”
朝顏:“……”
聞溪鬆了抓住門邊的手,感受到魏循伸手扶着她腰間,偏眸問:“怎麼了?”
“累不累?”
兩道聲音同時發出。
聞溪怔了一瞬,隨即搖頭。
朝顏當即反應過來,“阿姐,怪我,你一天一夜未睡,還在小廚房忙碌那麼久,此刻定然是累了。”
“你去廚房做甚?”沒等聞溪開口,魏循便問。
“給百姓弄點吃的。”
“太守府的婢女呢?怎麼不交給她們做?”
“我就是和她們一起弄的。”聞溪道:“不然,我哪裡會這些,而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就打打下手罷了。”
“以前我們生活在這裡的時候,讓你給我找點東西,你跟我說,你在家裡從不幹重活。”魏循拉起她的手,似是氣笑了。
“……”
“我以前的確沒幹過什麼重活啊。”聞溪笑道:“後來嘛,學了點。”
“聽你這口氣,還挺厲害啊,那一會兒回家了,你給我做試試。”
“我不是讓人把吃的送去臨安了嗎,你沒吃啊?”
“我又不知道是你做的。”魏循道:“再者,我也不吃那些東西。”
再落魄,他也不吃,寧願餓死也不吃。
“為什麼?”聞溪莫名,“現在這種情況,能飽腹已經很好了。”
“從小到大,我對吃的和穿着一直很挑剔。”
“?”
“那你在江南怎麼天天一身白衣。”
聞溪記得,魏循一共就兩身白衣,三年來都是換着穿。
“我以為你喜歡白色,不是嗎?”
十六歲那年,和她表明心跡,穿的也是白衣。
“在沒有來到江南之前,我最討厭白色了。”
“那你為何還天天穿白衣?”
又是這個問題。
魏循一陣冷哼,又略感無奈,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反問:“我的王妃,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身衣裙要多少銀子,還有手釧。”
聞溪搖頭:“不知道啊。”
她的衣裙都定時有人送上門讓她挑選的,手釧也是,那些掌柜的知道她喜歡,來了新貨,會第一時間讓人來府中告訴她,若是想出去,她便拿一疊銀票出去,全買了回來,若是犯了懶,就讓白芷白銀去拿回來,也沒在意過,多少銀子。
魏循被她這認真的神情給逗笑了,“那你知不知道,我的一百張畫,才能買你一身衣裙。”
“?”聞溪瞪大眼,“那麼貴?一百張畫,你要畫幾天?”
“今天還沒開始畫,銀子就已經花完了。”
“……”
聞溪抿唇,後知後覺,“所以,你不是喜歡白衣。”
“嗯。”魏循一聲嗯拉得老長。
聞溪忽然不好意思了,那三年,她好像給魏循造就了很多困擾,回想在京中,他的衣袍幾乎不重樣,件件布料圖紋都是極好的。
魏循看她這愧疚樣子,不禁揚了揚眉,心下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知不知道,在長街啊,你抱着我哭,非買不可,弄的旁人都以為我拐賣小孩兒。”
“……”
“將近一千天,你有九百天都在哭。”
“……”
“我哪有!”聞溪沒忍住反駁。
“怎麼沒有了,你自己回想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