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便是魏循在廚房忙碌的背影,論身份,在南越除卻魏安和太後,就屬他身份最尊貴了,從小生活在宮中,也是錦衣玉食,千人伺候着的,可如今,他卻什麼都會了。
聞溪站起身來,朝廚房走去。
“油煙重。”魏循看到她進來,停下手中動作,“去外面坐着,一會兒就好了,累的話就去睡會兒。”
聞溪搖頭:“我就在這看着你。”
“看着我?”魏循唇角翹起,“怕我丟了?”
“就是想看着你,然後跟你說說話。”
“……”
這是聞溪第一次跟他說這樣的話,聲音溫和又好聽,魏循忽然很想抱抱她,但雙手剛剛碰了食材,怕把她衣裙弄髒了,只好忍下。
聞溪目光落在他頓住的動作上,笑了聲,然後伸手抱抱他,“我剛剛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
“你之前是不是在怪我?”聞溪也是在剛才想到了阿翁才反應過來的。
“怪你什麼?”
“怪我回汴京的時候沒告訴你。”聞溪悶聲道:“是不是覺得我騙了你。”
他們約定過很多事,後來,因為聞溪突然的消失便什麼也沒有了。
聞言,魏循怔了一瞬,眸色漸漸幽深,似是想起很多事。
“當年……”聞溪想要開口解釋。
“小溪。”魏循打斷她,“不需要解釋什麼,你並沒有錯,你回汴京,是為你自己,亦是為家人。”
“我若是真的怪你,就不會管你了。”
而魏循最氣的也是自己,若早日想起這些,他就不會時隔兩年才見到聞溪。
“阿循,謝謝你。”聞溪抱緊了他。
“你也這樣抱過謝觀清嗎?”
“……”
頭頂忽而傳來一句話,將她心底湧起的愧疚瞬間衝散了,聞溪面色一僵,好端端的提謝觀清做什麼。
雙手鬆開魏循。
聞溪皮笑肉不笑道:“謝觀清的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解釋,你聽我好好跟你說。”
“這個先放一邊。”魏循雙眸凝着她面色,“先回答我剛剛的話。”
“……”
聞溪無奈撫額,“我和他很少會有肢體觸碰。”
“很少是幾次。”
“我哪裡記得清楚。”
“小溪,你一點都不誠實。”魏循彎下身來,眉梢輕佻,嗓音低沉又含了幾分笑意,緊縮的眸子涌動着無端的佔有慾。
“我說的都是實話好嗎。”
“嗯?”
魏循面容近在咫尺,聞溪喉頭輕輕翻滾,眼睛一閉,心一橫道:“好吧,本來是沒有的,但有一次,我貪玩,因此,被困在了城外的一個山洞,後來,是謝觀清找到了我,那個時候,是晚上,又下了很大的雨,當時我有點害怕,然後……”
說到這裡,耳畔忽然傳來一聲笑,“這麼害怕呢。”
“……”
“那你害怕我嗎?”魏循伸手輕輕摩挲聞溪面頰,目光落在她唇瓣上。
“我害怕你做什麼?”聞溪莫名,只覺面頰有些熱,睜眼,便撞入一雙深眸中,沒等她反應過來,唇瓣忽而一涼,如一陣風捲入,但很快,便停止。
聞溪瞪大眼,嘴巴里不知是什麼東西。
耳畔,是魏循含笑的嗓音:“胡蘿蔔,補身體的。”
“我阿姐他們還在外面!”
“他們看不到。”魏循說著,就轉身繼續弄食材了。
“……”
聞溪瞪着他,正準備說些什麼,袖中的瓷瓶不慎掉落,忙蹲身撿了起來。
“還帶着。”魏循撇了一眼。
“當然得帶着了。”聞溪揚眉,“這兩日的謝觀清肯定睡不着覺,痛苦的不能自已。”
“因為這葯?”
“一部分是。”聞溪笑道:“你知道,謝觀清一直都有一種病嗎?就是那種,每每病發,需要行房事才可以緩解疼痛的,而我的這瓶葯會放大他的痛苦,痛苦至極便會渾身無力,渾身無力,人便不行,既是不行,就不能緩解。”
“……”
“所以,他早就背叛你了?”魏循眸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