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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許是,曾經陽光明媚的自己也在有一瞬間起了死意,可因為一個人,她忽然覺得太陽好大,陽光很好,明天,她還要穿新裙子,戴新手釧。

“我在。”魏循輕輕擦去她眼角濕潤,“難過的話可以說,也可以哭。”

聞溪搖頭,反問:“那你呢,難過嗎。”

初次見面的時候,她救人反被冤枉,魏循呢,好好站着也被罵,比她還要慘上幾分呢。

“我每次回想起江南那三年,我發現,好像都是我在說,你在聽。”聞溪道:“你還沒有跟我說說你呢,難不難過呢,又開不開心呢。”

“估計挺難過的吧。”沒等魏循回答,聞溪便道:“畢竟,很多時候,你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啊,很孤單的。”

經歷了藩王之亂,雖沒死,卻流落江南,一個人活着。

既是活着,為什麼不回汴京呢。

這個問題,聞溪其實一直想問,但還是沒問出口,怕扯出魏循不好的回憶來,怕他難過。

面對聞溪的話,魏循手心微微收緊,有些事,他的確沒有跟她說,其實,也不想說,不想她難過或者露出心疼的神色,可憐他又或者同情他。

可如今,瞧着她微微泛紅的眼眸里全是擔憂時,魏循眉眼是道不盡的柔色,他忽然想跟她說很多話,這樣,他們就是天底下最親密的人。

“說實話。”魏循喉頭輕輕翻滾,朝外面看去,聲音有點啞,不知道是難過還是因為什麼。

“挺難過的。”

“你知道藩王之亂嗎?”魏循忽而問。

“阿爹跟我說過。”

“先帝病重,藩王生亂,用一城百姓要挾太後交出太子,因此,我死在了那一日。”魏循抿唇笑出聲來,“我跟你說,那一日打雷又下雨,我在雨中,一步一步走向宮門口,腿直打顫,差點沒把我嚇死。”

聞溪鼻尖猛然一酸,“你別笑!”

“但其實。”魏循頓了會兒才道:“我不是南越太子。”

這句話很平靜,平靜到聞溪恍惚了,怔住了,呆愣愣的看着魏循。

“你……”很久後,聞溪喉間才發出一個字來,魏循不是南越太子,那南越太子是魏安?所以,魏循是替魏安“死”的?這就是魏循恨魏安的真正原因?

“那天,聽到要用南越太子換一城百姓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去吧,魏安才八歲,吃了很多苦,身體又那麼弱,那一刻,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我願意為魏安死,也想為他死。”

“但,我還沒有往前走。”魏循道:“就被人推了出去。”

“推我的不是別人,是太後。”

是那個生他養他的人,他不介意為了魏安死,也可以為了魏安死,但他介意也在意,在生死當前,太後還是選擇了魏安,甚至不看他一眼。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總跟我說很多,言語之中也在有意無意的告訴我,有話便要說出來,你是想讓我和魏安好好相處,可是小溪,有些話我真的沒辦法說出口,我如果要和他說很多話,就意味着,我也要和太後說。”

他曾經,渴望母後的愛,渴望母後的陪伴,可母後一次又一次的失約,一次又一次的選擇魏安而拋棄他,漸漸的,他也沒那麼渴望

了。

魏循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一直以來,我都當我死在那一日了,可我還是回了汴京,也沒辦法割捨全部,你在這裡,我也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管魏安死活,有時候,我也很矛盾,他利用我,我恨他,不喜歡他,但我又沒辦法看着別人欺負他,他欺負你,我又想殺了他。”

“對於太後,我更是不知道怎麼說,她好像也愛我,但她更愛魏安,而我呢,也沒辦法,去喚她一聲母後。”

小的時候,他還瘋狂的想過,如果他一身的病就好了,這樣,父皇母後就會像關心魏安一樣關心他了。

“或許。”魏循道:“這就是皇室,自古以來,皇室是沒任何親情可言的,就像魏長燁,他謀反,想要皇位,想要殺我和魏安的時候,他估計都忘了,幼時的時候,我們三個一起逃學,偷偷溜出宮的日子。”

雖然會打架,但好的時候也挺好的,印象最深的是,他總是調皮搗蛋,魏長燁也會站在他面前,挨父皇的罵。

“還有魏綰音,冷宮的那些日子,她被人欺負了很久,那個時候,她會給宮女上藥,見到我和魏安,會很開心的打招呼,可後來呢,一朝成為長公主,便忘了來時路了。”

若非忘了來時路,她又怎麼可能將聞淮認錯了。

“原來,你竟是記得那麼多人。”聞溪聽的一顆心都像是被人肆意拉扯着,她聲音溫和:“不是他們無情,是我們阿循太善良了。”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認錯魏循。

魏循看似冷漠,實則骨子裡就是一個極為溫柔善良的人。

脾氣暴躁,也還是會把無助的她帶回家。

她罵他罵的那樣過分,當有事需要時,嘴上說著不應,實則背地裡已經動手幫忙了。

殺了那樣多的人,也不過是那些人覬覦他皇兄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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