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珏與安澤林、琉璃三人施禮。
“銜珏,你來了正好,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要去一趟沈府。”
游山的精神顯得有些不濟,嗓音低沉,想必已是知道了清虛子的噩耗。
銜珏頷首應下。
游山立即帶着陳賢之等幾名弟子御劍而下。
望着幾人轉瞬消失的身影,安澤林識趣地沒有提起,琉璃則連嘆了幾聲。
“對了,白無雙去哪兒了??”
琉璃能感覺到早晨遇到的銜珏只是個人偶,他與白無雙兩人並未身份互換。
“若是花色也需復生,你會在哪兒?”
銜珏反問,嗓音有些沉重。
琉璃點頭,驟然想起前些天在藥房偷聽的閑話,頓時覺得那些認為白無雙會拋下沈生,隻身誘敵的人才有些傻。
心中既有牽挂,便絕不會坦然赴死。
三人還未抵達後院,一個帶着斗笠、漁夫打扮的男子便在門口了迎了上來。
三人還以為是亡故百姓的親屬,下一瞬,漁夫掌間現出一把摺扇,往前一掃,射出的三枚飛鏢分別朝着三人的命門刺去。
琉璃出劍擋掉。
安澤林用靈力定住、控制飛鏢掉落。
只銜珏不躲不閃,飛鏢貼着他的面頰飛過,擦出一道血痕。
“師叔!”
琉璃驚訝於銜珏竟連如此簡單的招式都接不住。
下一瞬,漁夫化為白無雙的模樣,手中顯出利刃的摺扇已抵在了銜珏的頸脖間。
“你說過,能救他!”
白無雙泛紅的雙眸帶着怒意,摺扇的利刃頃刻間劃破銜珏頸間的傷口,有鮮血滲出。
“白公子,切莫怒氣上頭,做了錯事!”
琉璃緊張地朝兩人大喊。
安澤林則迅速傳音給其他無極宗弟子,很快,兩人便被一圈持器的無極宗弟子包圍。
他帶着脅迫道,“放開銜珏師叔。”
兩人卻皆不為所動。
“我只說過,能救為玄策魔兵所傷之人。”
即便利刃在喉,銜珏的嗓音仍是一如既往般淡定。
“胡謅!”
“西山山腳的‘’妄念‘’分明就是玄策派魔兵所為,他如何不是為玄策所傷?”
白無雙似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圍攻,嗓音憤慨,腕間的動作愈發緊迫。
銜珏自知無可迴旋,索性閉嘴不言,一副凜然赴死的模樣。
見此情景,白無雙徹底暴怒,他眼眸彤紅道,“他若活不了,我們一起陪葬!”
霎時,銜珏頸間鮮血如泉噴出。
眾人亂作一團。
“住手!”
一聲厲喝,宛如天外來音。
包圍幾人的無極宗弟子也不覺後撤讓出一個缺口,那頭一個只半人高的白髮老翁持杖浮於半空。
竟是土地仙,眾人皆附身恭迎。
趁着白無雙分神之際,琉璃一把攬過銜珏,右手輕覆其頸,用靈力為其止血,嘴上憤憤道,“哪有人站着讓人殺的?”
“你就不知道躲一下嗎?”
銜珏唇色慘白,浮起淺笑,指着臉上的划傷道。
“他若真想殺我,就絕不是這般簡單。”
“就你聰明!”
琉璃故意加大手上的力度。
銜珏不由微微顰眉。
“與你何干?”
白無雙手持滴血的摺扇朝土地仙走去,眼中的殺意拉滿。
“我只是想告訴你,沈生並非因玄策魔兵而死。”
土地仙淡定撫髯,絲毫不懼,“所謂因果逆轉,乃是以因化果,玄策手下的魔兵既不是因,自然也就無法逆轉果報。”
“他的死因,我想你是再清楚不過。”
土地仙進一步解釋,嗓音漠然。
聞聲,白無雙身形霎時定住,似有所悟,神情痛苦。
“所以這二十五具未能復生的百姓皆是此緣由?”
安澤林繼而追問。
“正是。”
土地仙回答果決,“請跟我來。”
說著他率眾人步入後院,二十五具未復活的屍首依次排開。
土地仙掌心運氣,往最靠近的一具男屍一揮,男屍上方竟顯出鏡像。
景象顯示,該男子確為沈府家丁,卻非為魔兵所傷。
乃是沈府大亂那日,他趁亂搜刮府內錢財,在躍牆逃跑的過程中不慎墜落,摔斷了
脖子。
土地仙又往第二具男屍一揮。
該男子本染重疾,猝於沈府大亂前夕,其親屬為索要賠償,故意將其報為作亂之日不幸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