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念頭砸入琉璃的靈台——安澤林雖不再是無極宗弟子,但修習無極宗功法,同樣也可修補她的內丹。
只是,不知
他還是否對她有意。
僅那麼一瞬,琉璃便毫不猶豫地接過他遞來的玉佩,嗓音透着欣喜。
“多謝安公子籌謀。”
琉璃羊脂般的玉手蘭指微挽,接過玉佩,陽光透過流光般的圓玉映在她白皙到透光的肌膚,十分打眼。
令安澤林一時看痴了些,他順着她玉脂般的手望向她在緊袖包裹下圓潤修長的臂,順着她的臂看到她盈盈一握的小腰,順着腰往上看.....
“來了?”
突然一聲帶着威壓的熟悉男聲傳到安澤林的耳畔,他面頰一紅,忙撇開眸光,懊惱自己方才看了不該看的地方。
又是銜珏。
被攪了句的琉璃瞪着眼睛撇向身後突然冒出的白影,真是哪哪都有他!
“拜見師叔。”
安澤林鄭重施禮。
銜珏卻是只敷衍地點了點頭,連聲都懶得回,之後他將包着茶酥的牛皮紙袋朝琉璃伸了伸。
要是換做之前,琉璃定是掉頭就走,可如今旁邊站着安澤林呢,總是不好叫他個局外人難堪。
她散漫地接過茶酥,還格外添了句與其撇開干係,“多謝師叔捎回的茶酥,一會兒,我跟綠意他們分了去。”
本就面沉如水的銜珏,臉色愈發難看,他定定地望着琉璃,像是一眼想要將她看透。
意識到眼前兩人之間微妙的情緒變化,安澤林識趣地作別。
“剛來府里,還未來得及拜見祝師兄,兩位慢聊。”
“誒......”
琉璃想出言挽留,卻被銜珏乾脆的辭別阻斷,“不送。”
“行吧,那晚宴見。”
琉璃望着隨安澤林一同朝祝楠石書房走去的一幹家丁、護衛的背影,眼神都快粘到他身上了。
“非禮勿視。”
銜珏嗓音乾巴巴道。
“嘖。”
琉璃撇眼,越看銜珏就越覺得礙眼,反駁道,“我哪裡不遵守禮儀了!”
她覺得她前幾日已與他說的很清楚了,對他仍糾纏不休的行為十分不理解。
“我說他。”
銜珏的聲音不大,咬字卻格外地重,一下便令琉璃羞紅了臉。
方才她刻意在安澤林面前把玩那塊玉佩,又何嘗不是摻了**的成分;反向來說,一個會因她皮相所惑的男子似乎也不是什麼光風霽月之人。
她又何嘗不願有人能欣賞她皮囊之下的靈魂,可世人所視多淺薄。
皮相所惑,已是她能得手的最快途徑。
並且愈是這種有所圖者,她便愈是不覺得歉疚。
“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
銜珏道得別有深意。
經過幾日的掙扎,他的理智再次佔領高地,他不再糾結他與白瑜的前世之緣,反倒希望能為她的轉世擇一個良處。
銜珏心裡清楚,他遲早是要回歸天界的,他已察覺到她的魔界身符被剔除。
若她無法以玉銀雀的身份活下來,那麼作為被他所牽連的琉璃就必須找到一個強大到足以庇佑她的夫家。
皓雲氏是,可皓雲澤林不是。
他所指摘的安澤林也不僅僅浮於表面。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皓雲氏嫡系掌權人的爭奪有多激烈,安澤林雖為皓雲氏嫡系主脈,可他實際上是枚棄子,最起碼是同輩競爭的落敗者,不然也不可能在無極宗安然待了一百餘年。
所謂嫡系,就是每一代只能有一人。
三大氏族的嫡系詛咒從來都不是外界施加的,而是權利巔峰所產生的必然結果。
而安澤林在無極宗不溫不火地待了百餘年後,突然入世,還不是普通的歸隱,而是回歸氏族,這不得不令人揣度他是不是偶然得了什麼千載難逢的機遇足以登頂。
而作為脫離氏族足足百餘年的皓雲澤林,母系庇佑已然微弱,所能依託的只剩聯姻這唯一的途徑,而琉璃顯然不是合適的人選。
“我的事,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