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用盡最後一縷殘魂將其送至隆山瑤池邊緣,肉身化作一根乾枯的桃干。
“啊!~~”
少年抱着枯乾、匍匐在地,哭得聲嘶力竭。
他的沁芳。
無論發生何事,都會一直圍在他身邊、仰慕他、支持他、為他出頭、替他打氣、給他遞上烤番薯的沁芳,終是離他而去。
為何,人總在徹底失去那刻才明白曾經擁有的珍貴?
待他再次抬首,卻發現自己已身處隆山山頂,眼前是一片荒蕪的坑窪之地。
原來那傳說中的人間仙境早已枯涸,他所一直尋覓的絕美之境,根本就不復存在!
畫面消失在少年絕望的吶喊當中。
兩人又回到了方才談話的窗邊。
白無雙受其所感,眼眸氳氤起一層熱霧,玄策的神情則愈發寥落。
“你是為了她?”
他率先發問。
玄策微微頷首,嗓音堅定,“我修道是因她,可若修道找不到復活她的方法,我便入魔。”
他嗓音不大,卻格外堅定,“天上地下,我只求救她。”
白無雙心中一動,燃起一道心火,嗓音鄭重道,“你如何確定魔主能復活妖的?”
玄策眼眸一撇,緩緩道,“我親自探過金玉的靈根,這是整個三界唯一的解法。”
他若連妖都能復活,又何況是人呢?
之後,他便聽信玄策的勸誡,找到化印入了魔。
如今玄策四面樹敵,他不便與他明目張胆地結盟,可有着共同目標的兩人卻是暗地裡最牢固的同盟。
視線回到現實,白無雙望着沈生平靜的睡顏,伸手理了理他的鬢髮,唇角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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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在暗修的護送下回到沈府時已身負重傷,沈府結界深厚,暗修進不來。
回房的路程,只能琉璃自己硬捱。
還沒走兩步,安澤林那邊的傳音便發了一連串質疑過來。
“啊璃,你如何會與魔界的人起衝突?”
“那藍蝶究竟為何物?你當真與玄靈宗有干係?”
“可有讓他們察覺是我皓雲氏的人?”
琉璃直接按熄了傳音符。
不是她不想應,是她此刻着實沒有氣力,或者說還沒想好應對的由頭,但有一點很肯定,她絕不可暴露玄靈宗之事。
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把傷養好。
“你出去了?”
突然,一身雪衣、形銷骨立的銜珏立在了她回房的必經之路上。
不過才七日,他像是經歷了什麼重大打擊,整個人憔悴不已,頭髮也沒髻,隨意一紮,散在腦後。
“有何貴幹?”
琉璃語氣不善,她正好抱着一旁的石柱喘口氣,突然又意識到不對勁兒,“不是,你怎麼知道我出去了?”
銜珏望了望埋在她髮髻間毫不起眼的木簪。
敢情這保命的簪子還自帶監視功能?果然好處都沒有白拿的。
琉璃特別想霸氣地將木簪扔回給他,可一想這日後的危機重重,安澤林說
不定得知她的真實身份便棄了她。
算了,忍一忍。
琉璃站了會兒,見銜珏就杵在那兒,望着她,也不說話,興許只是來看看熱鬧,便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回去了。”
然後就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銜珏淡然發聲,在寂靜的夜色里格外響亮。
“我不管你做什麼,以後若再有這種危險的情形,叫上我。”
第86章
我只護你
聽得琉璃背影一僵,心弦微動。
想起安澤林一連串的責問,銜珏卻說,不管她做什麼,都叫上他。
琉璃回眸,有些看不懂眼前之人。
足足兩世,無論是白瑜、或是琉璃,他似乎都並不對她動心,可為何總能在不經意間給她些許在乎的錯覺。
“若我殺人放火呢?”
琉璃不再當真,嘴角撇開一抹戲謔的笑。
下一瞬,她被銜珏整個攔腰抱起,走向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