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椰點頭,“嗯。”
兩個人都特別客氣。
像好幾年沒見面了的遠房親戚,噓寒問暖一番,象徵性地拉近一下關係,但又不是真的關心對方,想要摻和進對方的日常生活里。
一些世故人情,一些客套虛假。
“你的成績,從來不叫人擔心。”
看上去,欒宗廷也挺忙的,一會兒接一個電話,一會兒回一條信息。
以前,他也忙的。
但不會在帶孩子的時候忙別的。
人人都說,他是個女兒奴,有女萬事足。
這一點,是蘇杞麗羨慕不來的——
她的婆家重男輕女,公婆一心想抱個大孫子,偏偏她肚皮不爭氣,連生了詩麒、詩麟兩個女兒,在婆家始終抬不起頭來。
老公也不站在她那一邊。
甚至緋聞不斷,很想換個老婆。
而她的姐姐蘇柏麗,頭胎生的也是女兒。
在欒家的地位和待遇,跟她在韋家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姐姐的婆婆也更稀罕能“傳宗接代”的孫子,但姐夫始終護着姐姐,姐姐為了保持身段兒,不想再生了,那就不生了,誰敢有意見、他就懟誰。哪怕是自己親媽,也當面懟她老古董,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重男輕女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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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這些都是“曾經”。
現在,欒宗廷再婚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兒一女。
而蘇椰,與他父女緣盡。
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將他業務上往來的朋友,晾在一邊,專門陪她吃個飯,消息不看不回,電話不接不理。能偶爾關心一下她,都算仁至義盡了。
他的父愛,要留給親生的子女。
“我這幾天研究了一下,你們現在這個高中教育啊,上三年,三年以後,有什麼打算?是想正常高考,還是想走體考生路線?選擇前者的話,你就安心學習,不過,不能把自己學傻了,得勞逸結合,該放鬆時就放鬆,不要有太大負擔。改天,我去找你們校領導談談,給你安排個班長、團支書什麼的,到時候評個省優,高考加個十到二十分,不成問題。選擇後者的話,等過了年,就得考慮參加比賽拿名次了。那個,這幾年,你山地車還有在練吧?”
蘇椰搖頭,“早就不練了。”
“唉!可惜了。”
欒宗廷的語氣里,滿是惋惜,轉而問,“我記得你小時候,大提琴也拉的蠻不錯。還瞞着大人,自己用零花錢,買了一把大提琴,先斬後奏,說自己一定要學。現在練的怎麼樣了,過幾級了?”
蘇椰繼續搖頭,“也已經不練了。”
“你那個媽,就是個花瓶!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談戀愛,四十好幾的人了,腦子是一點沒有的。你說她怎麼這麼不靠譜?這麼不靠譜!好好的孩子,好好的天賦,都被她給浪費了!”
欒宗廷生了氣,再現怨夫本色。
他一邊數落着蘇柏麗的種種不像話,一邊惋惜着,自己曾經悉心培養的女兒,在各種少年競賽中,給他長過臉,如今除了成績尚可,其他方面,都落得如此平庸,體育特長、藝術特長通通都沒了。
除了美貌基因,蘇柏麗帶給女兒的影響,有哪一點是正向的?
自己不靠譜,還要連累後代。
為了顯得自己比前妻有腦子,很快,他又給蘇椰的未來,想出了一條可行性出路——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參加高考。我很多朋友家的小孩,到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開始惡補英語,為留學做準備了。當年啊,我也是這麼過來的。你的英語成績啊,從小就好,考雅思甚至考托福,都沒問題!比我那時候強多了,不叫人操心。你自己想想,有沒有比較喜歡哪個國家?我這個做長輩的,都能幫你安排。”
長輩?
嗯,他也算是她的的長輩吧。
正在蘇椰品着,他的做事風格,逐漸周化的時候,他加了一句,“可千萬別想着走藝考路子,上什麼戲劇學院,那不是正路。若是那個周小米還不死心,想讓你跟着她混,你都不要理她。名聲那麼差,人人喊打,除了會惡意炒作,還會什麼?不管她怎麼慫恿,別聽她的!她不靠譜。”
蘇椰想笑。
想起了上個周,Karen周幫她開完了家長會,兩個人一起去茶餐廳小坐,聊着聊着,Karen周真的舊事重提,想簽她到自己旗下當藝人,還誘/惑她說,五年之內,就能把她捧到一線流量小花的位置上。
同時,也稍微提了一下欒宗廷。
一想到蘇椰法律上的監護人,現在是自己,跟欒宗廷沒什麼關係了,就挺高興。
這兩個人啊,“恩怨”由來已久。
***
當年,蘇柏麗跟欒宗廷談上了,既瞞着公司,也沒有跟Karen周報備。
一次私下去小樽旅行,被兩個正在蹲拍戴哲倫的狗仔撞上了,成了狗仔們的興奮劑。買一贈一,大賺啊!不顧天寒地凍,一路跟着他倆,跟到了酒店,蹲在大樹叉子上,長焦鏡頭一懟,拍到了他倆熱戀上頭,忘了拉窗帘,你儂我儂的畫面,激動到腿顫手抖,差點從樹叉子上摔下來。
單身人設的當紅女星!